“是啊,会儿还得去抽腹水。”杜成撇撇嘴,呼吸开始变得急促,“天七八回,烦死。”
纪乾坤又小心翼翼地嘬口烟头,缓缓吐出口烟气,盯着院子里往来人群出神。
“老杜,咱俩都是要死人。”
“是啊。”杜成斜靠在长椅上,刚才动作似乎让他耗尽力气,“好在执念已,没什遗憾。”
“林国栋是昨天执行?”
“你检举揭发张海生,应该算立功。”杜成看看他,“你辩护律师提这个没有?”
“好像提吧,也没认真听。”纪乾坤指指自己上腹部,“肺癌,就算判死缓也没啥意义。”
杜成默然,低下头。片刻,他忽然想到什,凑过去低声问道:“这说,你现在肯定没有烟吧?”
纪乾坤愣:“你个老家伙,都什时候,还想抽烟?”
“嘿嘿,有啊。”杜成诡谲地笑,从口袋里拿出盒烟,“可惜就剩两根。”
活力在这片土地上蓬勃生长。
纪乾坤摇动着轮椅,在第三人民医院院子里缓缓前行。阳光洒在他身上,暖暖很舒服。他不停地深呼吸,青草味道混合着泥土芳香萦绕在鼻腔里,让人觉得慵懒惬意,心满意足。
在片空地上,个身穿蓝白相间病号服老人正斜靠在木质长椅上,闭着眼睛打盹。在他手上,还捏着份打开报纸。
纪乾坤看见他,手上用力,轮椅加速向他驶去。
“老杜!”他走到老人身边,用力拍拍对方膝盖,“也不怕着凉。”
“嗯。”杜成眼睛半睁半闭,声音也变
“来根,来根。”纪乾坤立刻露出羡慕表情。
两个老头分享烟盒里最后两根烟,又凑在起点燃,对坐着吞云吐雾。
纪乾坤只吸几口,面庞就憋成紫红色,随即就剧烈地咳嗽起来。杜成见状,急忙过去帮他敲打后背。纪乾坤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急促地喘息着,手里还捏着那半根香烟不肯丢掉。
“瞅你那德行,扔得。”杜成也是气喘吁吁,嘴上笑骂道,“真他妈浪费。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?”纪乾坤嘴角见血丝,他马马虎虎地擦掉,指指杜成不断揉动腹部手,“挺不住吧?”
杜成睁开眼睛,见是纪乾坤,笑笑。
“是你啊。”他费力地伸个懒腰,报纸随着他动作哗啦作响,“真他妈不行,看几眼报纸就睡着。”
纪乾坤看看他枯黄面容和愈加肿胀腹部,问道:“你怎样?”
“没事,后天手术。”杜成摇摇头,“震梁非要做,其实压根没用—你呢?昨天开庭?”
“嗯,故意杀人罪和爆炸罪中止。”纪乾坤面色平静,似乎在说件与己无关事情,“半天就完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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