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到。没有愧疚,没有重负。没这些感觉多么幸运——我也不能有。如果有,我就根本不可能活下去。整个人类种族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。所有人,除了‘鼹鼠’。好一个别名。”提加登又补了一句,“比起‘林肯和墨索里尼’,我倒觉得他更像两千年前的‘那一位’。”
“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,”埃里克说,“有人将基诺·莫利纳里比作耶稣基督。就连崇拜他的媒体也没这么说过。”
“也许,”提加登说,“这是因为你才第一次见到我这样的人,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‘鼹鼠’转的人。”
“别把这个比喻讲给玛丽·赖内克听。”多尔夫说,“她会告诉你,‘鼹鼠’是个混蛋。在床上和餐桌边都是头猪,是好色的中年男人,目光总是色眯眯的,早该进监狱。她容忍他的存在……因为她心肠仁慈。”多尔夫发出尖锐的笑声。
“不,”提加登说,“玛丽不会这么说……除非是在她生气的时候,大概只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这样吧。我不知道玛丽·赖内克会用谁打比方,也许她根本不会费工夫去想这个问题。她自然而然地接受了‘鼹鼠’原本的模样。她会努力去让他变得更好,但就算他不变——他也确实不会变——玛丽也仍然爱他。你认不认识另一种女人?会看到你身上潜能的那种?只要有她的恰当帮助——”
“认识。”埃里克说。他很想换个话题,这些对话让他想起凯茜,而他并不愿意。
直升机轰隆作响,飞往夏延郡。
凯茜一个人躺在床上,半睡半醒,清晨的阳光照亮了她卧室里斑驳陆离的颜色。在与埃里克的婚姻生活中,她早就看熟了这些五彩斑斓的颜色。现在,随着光线缓缓移动,它们逐渐变得鲜明起来。在她居住的这间房子里,凯茜栩栩如生地重塑了旧日时光,而旧时光的精魂就这样被困在了这个混有不同年代的物品的空间中:新英格兰早期的一盏提灯,鸟眼枫木原木制成的五斗橱,赫伯怀特④设计的橱柜……她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,感受着每一件物品的存在,回忆着为了得到它们而用上的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。每一件物品都代表着她的一次胜利,以及某位与她竞争的收藏家的失败。不妨将这些藏品视为座座坟冢,战败者的鬼魂至今仍然在墓地四周飘荡,不肯散去。凯茜并不介意它们在她的地盘上如此活跃。说到底,它们谁都没有她强。
“埃里克,”她睡眼蒙眬地说,“赶紧起来,去把咖啡煮上,再回来帮我起床。拉我也行,叫我也行。”她转向埃里克,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,立刻坐了起来。然后她从床上站起来,赤脚走到衣柜前去拿睡袍,冷得瑟瑟发抖。
她拿起淡灰色的毛衣往头上套,经过一番努力才穿上。就在这时,她意识到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