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甫接触污浊土地,又是阵火辣辣痛,但这些,比之心中屈辱,则差得远;而心中屈辱,比之宝贵性命,又算得什呢?
这个时候,周围没有旁人,自然也就没有面子问题,当所有制约他求生欲望束缚尽皆斩断后,他就再也没理由保持那
“饶!”
他呻吟声,艰难地翻半个身子,想伸手去构那片裙袂,这是绝望乞讨,他希望能够讨回自己将被攫走小命。
那片裙袂向后飘步,没有让他碰上。但是,李珣可以感觉到,这位握着他生死荣辱“大人”,正用种饶有兴味眼神打量着他。
或许,她正在考虑是否做个人情;又或许,她正在考虑究竟从哪儿下刀!
恐惧从心底最深处滋生,刹那间布满全身,他甚至可以感觉到,有那丝奇异酥麻感从身体深处流淌出来,慢慢地浸透他身体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
在半炷香前,便是这声招呼,让李珣惊喜非常;而此时,他听这句话,却有缕寒意,从尾椎直上脑门,全身肌肉,尽数僵直,脚下滑,便头撞上山去──枝叶断折声不绝于耳,也不知身上被划多少印子,李珣头撞在树根上,满眼星星乱冒,与此同时,他身边空气也灼热起来。
“不要杀!”他尖叫起来,额头上黏黏液体滑下,应是被硬物撞破头,但他却顾不上疼痛,挣扎着翻起身来,闷着头在密林中狂奔。
斑驳树影化成条条细密丝线,抽打在他身上,彷佛张绝望斗蓬,当头罩下。
周围空气温度不停地上升,时时刻刻提醒着李珣,那致命威胁依然存在。
是什?让他全身都酸酸软软?
他侧躺身子摇晃两下,最终还是翻过来,脸面朝地,匍伏在地上:“元君手下留情!手下留情!”
他应该是在嘶叫吧!可是,那声音却彷佛是从遥远地底传来,又像是只苍蝇,嗡嗡地低鸣着。
他终于还是跪地求饶,他做之前本就想做,但却没脸做事。
他心中唯还可聊作安慰是──如果他不跪,在恐惧重压下,他也保持不住正常样子;倒是跪下来后,在四肢、头颅尽数贴地同时,他还能感觉到那丝半点安全感。
这个时候,饶是“玉辟邪”如何神奇,也平静不濒临疯狂心绪。
“磅──”
慌不择路之下,李珣已分不清影子和实体差别,个恍惚,撞上树干,新伤旧痛加在处,让他眼前黑,身子立时便软。
这撞,也撞碎他最后点挣扎勇气。
血水沿着他眼角滴在地上,他把眼睛睁开条缝,与鲜血同色衣裙在朦胧中显现出来,细纱织就裙袂正随着山风微微飘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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