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吟语气却还是平静无波:“那种感觉很难形容……烟云遮目,乱石横空,还有身上越来越重压力,到最后恨不能把身体扯碎!那时候就在想,
青吟近些日子心情直不错,今晚亦然。两人先说些乐理上问题,不知怎地,话题就移到这透天云上。
青吟伸出手去,在蒸腾云雾中探,揽回几许云气,淡淡道:“你可知道,从这里下去,若不御气,便是大罗金仙,在落地之时,也要粉身碎骨。”
李珣眨眨眼,想到这五十四万里漫长坠落过程,心中不寒而栗,自然只有点头分。
青吟又道:“这还是大罗金仙,若换寻常人,掉上几十里路,内外压力交迫之下,便要坚持不住,而功力精深修士,能撑到万里以上,也是凤毛麟角。”
李珣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意思,所以只能唯唯诺诺地应着。
当坐忘峰上布满秋黄颜色,飞禽走兽毛皮也渐渐转换时候,秋日已经过去大半,李珣在坐忘峰上,已度过另个“三月时光”。
早在二十天前,钟隐便已宣布,他“骨络通心”之法已经修毕,至此明心剑宗法门在李珣身上运转之时,也再无窒碍。
然而,他并没有离开意思,也没人去赶他。
每日里除修炼,便是向青吟请教乐理音律,天十二个时辰,倒有三分之与青吟待在块儿。
这是非常奇妙体验,他理智和感情似乎分裂成互不干涉两块,他会为青吟每次笑靥而心跳加速,会为每个不经意小接触而面红耳赤,也会为每点疏离而黯然神伤。
青吟也不在意,继续道:“在山上时候,曾对这个很好奇,总想知道,从这里跳下去,那段漫长坠落时间,该是怎样……”
她说“在山上”,其实就是指她还未出师时候,李珣非常明白。不过,他倒是刚刚发现,青吟在“小时候”,原来很有些奇怪心思。
想必,性格也很奇特罢?
他正有些好笑,忽听到青吟说:“终于有天,从这里跳下去!”
李珣轻“啊”声,被青吟当时疯狂小小地震下。
然而,与之同时,他每时每刻都在嘲笑、在诅咒、在猜疑、在怨怼,他开始痛恨自己“聪明”,埋怨为什在那种时刻神智清醒──如果那是某人精心编织梦,那他就不要醒来好!
便是现在,他也在半梦半醒中流连。
这夜,临渊台上,李珣站在青吟身后,陪她看台下经年不散云雾。
临渊台与峰上千千万万石台并没有什两样,但是,它下面这片云雾却是大大有名。
这处透天云,直上直下,绵延五十四万里,也就是说,从这里落下,中间不会有任何阻碍,便能直达峰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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