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情形不像有人值班样子。雷涛记得博物馆没有在后院安装监控设备,只是前面两进院子展室才有摄像头。
不能大意,他提醒自己。收起手电,雷涛像鹞子般轻巧地越过墙头,跳上院墙边大树根粗壮分叉。他沿着树干滑到地面,贴着后院正房墙边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,把自己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。回廊,花坛,厢房,切都和昨天样,只是在昏暗月色下看着是另番感觉。
可能是警方要求保护现场,正房门廊边,倒地垃圾桶和撒得到处都是垃圾还没有清理。雷涛蹲下来打开手电,拨开果皮、揉皱面巾纸和各色饮料瓶,几片沾着污渍碎玻璃让他松口气。他起身小心地把垃圾桶扶起来,抬起手电筒找到房檐上监控探头位置。顺着探头镜头方向,他靠向门边,借着手电光在地面搜索,很快,找到几片污渍和个灰白色印子。关上手电筒,雷涛将垃圾桶复原,隔着窗户看着已经被清空展室。昨天这里虽然看客寥寥,但工艺精美展品和清洁雅致环境却有种“白云依静渚,春草闭闲门”闲适,如今死般沉寂中则隐隐有丝“曾伴浮云归晚翠,犹陪落日泛秋声”没落之感。
下步该怎办?雷涛时没有主意。虽然不算直接证据,他看到这些已经可以证实之前想法。报告给警察?不,那不是他风格,而且他不知道警察是否已经发现这些痕迹。就这回家去睡觉?那还不如不来。也许自己真该去看病,雷涛自嘲地想,大老远跑来郊外,却弄得自己不知如何是好。
房后传来阵响动,好像是后门开关嘎嘎声。是滕鸣进来?不可能,他不懂得怎撬锁。警察?雷涛身上紧。不对,听脚步声只有个人,警察不太可能个人半夜来查现场。是什人?滕鸣为什没报信?雷涛满心疑窦,偷偷蹭向后墙。他又听到开锁咔咔声,几秒钟后,后院里间办公室窗户里透出几缕微弱光。
雷涛蹑手蹑脚溜到门边,透过半开门缝看见个六十岁上下,看着很眼熟男人正跪在地板上,借着被放到地上台灯光亮,用力将沙发向外挪几寸,把手伸进墙边缝隙里奋力拉扯着什。直到这时,雷涛才想起他就是博物馆主人严恒敏,博物馆主页上有他照片。昨天事发后,就是他将自己引到前院。
严恒敏伸手拨拉下从头顶垂下挡住眉毛灰白乱发,用手背抹抹脸上汗水,心满意足地拍拍膝盖上灰土站起来,把从沙发后拉出个帆布袋抱在胸前。他转身要走,抬头却看见站在门口向他招手雷涛,惊得后退几步。
“你是什人?你要干什?!”
“严先生,咱们见过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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