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墙角抱过堆枯枝扔在火堆旁,飞寇儿半晌才道:“不想死。”
左卿辞看着他举动:“落兄何出此言?”
卡拉声将根枯枝折成两段抛入火中,飞寇儿大概累,声音混着倦意:“文思渊说不能让你死,不然回去也会死,其他人能自保,不用救。”
左卿辞停顿半晌,眯起长眸辨不出意味,好会才道:“原来是文兄番好意,怜恤身无武功。”
显然对飞寇儿而言,救人已是仁至义尽,他在火边铺开狼皮,没有继续谈下去兴致:“你有裘氅,狼皮用,天明后去找人,你看火,狼来叫。”
取出雪白巾帕,飞寇儿已经回绝,“不必。”
似乎也确实不需要帮手,少年直接从袖里撕下块旧布,覆上药粉后敷扎,动作流畅熟练,最后以牙齿咬住布巾打结收拢,大概年少骨骼尚未长成,他腕极细,紧紧勒绑之后更形单薄。
飞寇儿贯随意,衣饰粗劣从不修饰。比起殷沈二人高华、陆澜山磊落,气质可谓云泥,就连商晚都比他多几分整洁干练。或许是盗贼生涯使然,他像只独来独往野兽,本能远避人群。
不动声色自对方腕上收回视线,左卿辞接过递来熟肉,致谢后开始品尝。狼肉很粗,但烤得很好,咸香适度,对连日以干粮裹腹人是意外惊喜,左卿辞自己都为胃口惊讶。
将另份搁在白陌身旁,飞寇儿也开始进食,他在啃削肉后剩下骨头,撕下每缕残留筋肉,比平日咀嚼更久,像只骆驼在缓慢反刍,从细碎食物中攫取养份。余下肉被他收在侧,左卿辞敏感觉察:“落兄担心食物不足?”
他居然真睡,毫不客气让左卿辞通宵守夜,也不管对方身份如何,是否情愿。左卿辞也不恼,在火边静坐阵,开始观察对面沉睡人。
乍然扫,飞寇儿各方面显得平平无奇。他穿着从店伙手中买旧袄,累赘阔大,又沾些洗不掉旧渍,潦倒邋遢,犹如市井粗役。左卿辞目光并未被表相所蔽,流连
飞寇儿剔得很专心:“狼会避人,很难捉,干粮已经没,必须留些肉。”
左卿辞瞧眼手中半截狼腿,飞寇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:“你没用,要多吃点。”
这大概是候府公子听过最直接话语,左卿辞面上微笑,搁下狼腿:“多谢关怀,好歹也是介男儿,又未受伤,既是食物有限,自当与落兄同甘共苦。”
飞寇儿看他眼,扔下骨头,以雪擦去指上油腻,“不用硬撑,你病会很麻烦。”
被视为麻烦左卿辞涵养流,风度绝佳跳过这个话题:“该感谢落兄,适才雪倾地变,若非落兄相救,必是性命难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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