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兰朵悻悻揪碎朵野花,赤魃那个混泼夯货,明明答应不去找麻烦,却迫得人呆不下去,简直可恨。
“赤魃有平黑夷大功,气盛些也是难免。”灭蒙咳几声,背又佝三分,“老,身子骨不如从前,再过几年就要退下去养息,教中事就交给年轻人。”
阿兰朵尽管也觉得灭蒙老而怯懦,场面上还是抚慰几句。
“赤魃能力出众,将教中打理得万事安好。”灭蒙仿佛十分欣慰,“下辖村寨也十分恭顺,许多教众都夸他是山神化身,天生英雄。”
他又罗罗嗦嗦说许多,尽在赞美赤魃如何英勇。阿兰朵越听越不舒服,最后硬生生截断他话语,忽然有快马从后方赶上来。马背上是赤魃身边名血侍,追上行人气促禀报。
烟管,服侍几十年老仆役已经为他准备好早食。
等阿兰朵钻出帐篷,迎接她是灭蒙慈蔼笑脸,阳光穿入林子,晨鸟声声轻啼,又没有赤魃在身侧烦叨,阿兰朵顿时觉得身心舒畅。
用过早食行人继续赶路,阿兰朵乘着竹轿,灭蒙骑着马,在旁说些寨子里趣事,哄得阿兰朵不时娇笑,气氛松散融和,灭蒙仿佛不经意说起,“前几日那个中原公子私下与说,想离开神教,找处边寨居住,本教从来没有入教又离教前例,倒是不太好办。”
阿兰朵俏颜变色,挺腰在轿上坐直,“他要离教?为什?”
灭蒙老于世故笑笑,“中原人胆小,怕是赤魃有些凶,把他吓着。”
“见过圣女大人,灭蒙护法。赤魃护法有事请圣女回教。”
阿兰朵俏颜顿时僵,腔子怒气蹿上来,才出教几日就遣人传话,赤魃竟是片刻都不肯放松。
血侍见她神情不妙,唯恐下秒鞭子就要甩过来,“赤魃大人旧伤发作,需要圣蛇疗治。”
阿兰朵抚在鞭上手顿住,明眸多狐疑。赤魃对战黑夷时受过伤,隔些年就要发作次,必须以圣蛇毒液压制,这点几人尽知,乍听倒有几分像真。
阿兰朵心下懊恼,这阵赤魃看得紧,她已经许久不曾去往竹楼,加上赏景余悸,那温润润中原公子生畏惧,想出教也不足为奇。
“不许他走,就说没有出教规矩!”阿兰朵又恼又嗔,那般可心人,就算眼下时不能上手,她也不愿纵走。
灭蒙自然是应,又作出三分难色,“不放也无妨,不过他瞧上去心惊胆战,日日受怕,万忧患过度染病也是麻烦。”
阿兰朵这下真犯愁,想半晌才道,“回去哄哄他,再不让赤魃刁难。”
灭蒙不紧不慢道,“好歹是客人,对本教又礼敬有加,赤魃大人确实莽撞些,圣女从旁边多劝劝也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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