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诅咒徘徊在耳畔。黑冷囚室长满青苔,无窗无烛,照不到天光,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度过最后段时日。
狱卒也有些奇怪,少见如此静默死囚,仿佛业已全然认命。“殊影。”张熟悉脸在栅边现出,九微掩不住焦灼。“你怎样。”他想扯出笑,却仅是无力弯弯嘴角。“还好,这点伤不算什。”嗒然响,匣上好伤药抛在手边,犹带着体温。“你别多想,先忍着点。试试有没有办法帮你开脱。”开脱?怎可能。在教王蓄意打压之下,无异于天方夜谭,彼此心晓事情有多绝望。“迦夜会怎样。”“你还问她?”九微登时气结,直想狠狠凿醒他。“她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不问,分明是打定主意丢卒保车,舍弃你来保全自己地位。”
“是罪有应得。”他涩涩接口。“她早警告过不能失败。”“没见过这狠心女人。”九微恨恨低咒。“别说求情,她像什都没发生过样。”他沉默听九微抱怨。“千冥准备把责任全推给你,以免波及到迦夜。教王怕也有此意,杀你就当是斩迦夜只臂膀,既削她势力,又贬抑其地位,比直接对她下手好得多。”“只怪自己授人以柄。”
“为什失手?听说你差线就成功,就因为鄯善国公主?”九微纳闷而不解。“你什时候变那心慈手软。”“那个女人……”喉头有点艰难,他闭闭眼。“长得……有点像和订过亲人。”本已模糊不清面容,蓦然从记忆中翻出,刹那凝滞思绪。“在江南?”九微呆半晌。
“嗯。”几乎想不清是多久以前,乍然忆起,仿如前生。九微挫败叹息。“真是冤枉。”“教王十日后会提你上殿正式裁断,会力争去杀鄯善国主完成任务以替你赎刑,紫夙也会帮补开释,还未臻绝望,你千万沉住气。”“不行。你这样会招来教王疑忌,惹祸上身。”他冲口而出,激动起来。“况且鄯善国师功力极高,非你能敌,眼下戒备森严,仓促贸然行事只会搭上性命,万万不可。你好意心领。已时日无多,若要连累你也步入险境,情愿即刻求死。”
九微咬咬牙。“相机行事,你少说两句,自己顾好身体。”“九微!”“放心,自有分寸。”黑色人影闪便已消失。“寻机再来看你。”话音落在耳畔,他静默许久,用力握住玉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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