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雨翔刚想把自己巧思妙见告诉梁梓君,只见梁梓君神经质地刹车,说:“下车,到!”
林雨翔紧张得用以自放松“赌徒见解”都忘。停下车锁好,见四周只是些老房子,问:“哪来鬼屋?”
“别急,走进那弄堂——”梁梓君手指身后黑弄。林雨翔扭头看,刹那汗毛都直。那弄堂像地狱入口,与它黑暗相比,外边这夜也恨不得要自豪地宣称“是白天”。
林雨翔跟随着梁梓君走进弄堂,顿时举步艰难,但碍于面子,还是要艰难举步。四周暗得手贴住鼻子还不见轮廓,仿佛切光线胆小如雨翔而虚荣不及他,都不敢涉足这片黑暗。
提心吊胆地不知道走多久,眼前顿时有感觉。那两只荒置半天眼睛终于嗅到光线,像饿猫着见老鼠样捕捉不已。
。”
林雨翔顿时像拥有狼样耳朵,广纳四面声音。他没有听到鬼叫。
梁梓君引经据典吓人:“在传说里,这地方曾经有四个被日本人活埋农民,死得很惨,到晚上就出来聚到鬼屋里,听人说,那四个鬼专管这镇上人生、老、病、死。还有人见过呢,眼睛是红。那个人过几天就死,全身发绿,脑子烂光!恐怖!”
林雨翔身上鸡皮疙瘩此起彼伏,狼耳朵更加灵敏,只听到沙沙落叶卷地声和风声,句古诗见景复苏,涌上林雨翔记忆——“空闻子夜鬼悲歌”。
侧耳再听半天,隐约听见有麻将牌声音。这种漆黑骇人地方,恰好是赌徒喜欢,说不准那四个鬼也正凑成桌玩麻将呢。
看仔细眼前东西,林雨翔脚快酥。那幢危楼伫立在个大庭院里,半边已经坍,空留着楼梯。这楼解放前是教堂,解放后作医院,塌十多年。总之,无论它作教堂作医院,都是个害人地方。坍更坏人心。林雨翔不知道这楼简历,以为是从天而降,更吓着自己。林雨翔“困倚危楼”,颤声说:“有什好怕?”
“不怕,就上去!”
林雨翔听到要上楼,踌躇着不前。
梁梓君说:“你怕?”
林雨翔瞥眼伫立在凄冷夜色里鬼屋,
林雨翔岔开鬼话题:“这地方赌钱人很多啊!”
梁梓君:“是啊,不要太多,就像——”他本想比喻说像天上繁星,抬头看见连星星都怕亵渎自己清白去比喻赌徒,个没有,于是急忙改口:“多得数不清!”
“唉,赌徒加鬼,正好是赌鬼。”
“大作家,别玩文字!”
林雨翔突然想到“赌鬼”这个词造得有误,鬼定不会服气——因为感觉上,那“鬼”好像是赌注,比如甲问乙:“你们赌什”,乙答:“们赌鬼”,语法上还是成立。应该叫“鬼赌”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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