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巧,他迷路。他明明记得是从左边岔路上来,那路旁还有块颜色暗红嶙峋怪石,可原路返回后,却发现眼前不是山外马平川,而是片深雾缭绕紫竹林,苍白与冷紫纠缠期间,风动竹枝,交错相击,簌簌声不绝,似有万千毒蛇齐齐吐信。
苏秋池素来贪杯,但天地有眼,他今天滴酒未沾,没有头晕错路可能,看着这片不期而遇,里外都透着古怪竹林,连绿耳都迟疑着不肯再往前迈蹄。浑身不自在苏秋池正欲掉转马头,投向竹林目光,却自雾气转移时所生间隙里,发现异
上小帽,露出片难为情秃瓢。妇-人们-搂-着被这阵势吓哇哇大哭幼儿,边安慰边冲着远去马-屁-股大骂——
“又是那祸胎吧?”
“看那碧眼名驹便知是,全长安也就这匹而已。”
“这混世魔王,全仗势着他外公乃当朝高官,父亲又是方巨贾,胡来惯,唉!”
苏秋池当然是听不到这样评语,因为没有谁有这般胆量。什“长安小魔王”、“无敌鬼见愁”之类“美誉”,他绝非浪得虚名。
“绿耳,再跑快些,不追到那臭小子,苏字便倒过来写!”苏秋池还嫌不够快,用力拍拍爱马脑袋,离弦之箭般冲出城西延平门。
长安城内,那臭小子是第个在弄坏他苏秋池新买酒壶之后,还赏他句“你走路不带眼?”英雄。苏秋池咬牙切齿,今天真晦气,好不容易盼到老爹去扬州谈生日,家中再无人管束,又遇到这般好天气,加上古煌斋老板又将那绝世无双舞马衔杯纹银壶半卖半送给他,本该是天畅快得意,谁料刚出古煌斋大门,就被那骑着枣红大马华服公子撞个四脚朝天,那小子非但不下马道歉赔偿,还臭骂他句,扬长而去。苏秋池几时受过这样窝囊气,自然是跳上他坐骑朝那华服公子遁去方向猛追,但直追到这翠微山脚,竟连背影都不见。
苏秋池勒停马,四下探看,却只见满山光彩潋滟,花盛草茂,除他跟绿耳,还有啾啾飞鸟之外,竟看不到别活物。苏秋池在山中乱转半响,直沿着那曲折山路到半山腰,除花草山石,无所获,再往上走,那山路越发窄险,起码通过已不可能,只能步行。此刻,夕阳见沉,山风渐冷,股从背脊上蹿过寒意让他生归意。
“呸!算你小子走狗屎运,没被本公子抓到!”苏秋池裹裹衣裳,愤愤啐口,“但愿老天长眼,让豺狼虎豹拿你做晚餐!”
山路两侧密林中,随着光线渐黯,发出怪声越来越多,仿佛随时都会冲出群野兽似。苏秋池吞吞口水,赶紧掉转马头,朝来路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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