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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前,祝家。
“阿福,这件事就托付给你。”祝夫人遣退所有婢仆,悠闲地坐在湖心凉亭前,摇着绢扇,“你欠下高利贷,自有办法替你解决。”
阿福跪在她面前:“夫人大恩。”
“要干净利索才是。”祝夫人欣赏着眼前美景,不慌不忙地吩咐。
院求学,这主意当然也是大娘建议,若别人问起你家怎无端端少个女儿,总不能说是听道士话给撵出去吧,反正有亲戚在予景书院供职,正好把她送过去,扮个男装也并不费事,来能让祝家避祸,二来她自己也能读书长进,何乐而不为?过些年,等这祸事避过去,于接她回来便是。
全家上下无人敢反对祝夫人。多年来,她存在意义远远超过她夫婿。大家永远赞她明事理,为祝家鞠躬尽瘁。
真是菩萨心?既然大家都这样说,那就是吧。
雨越下越大,马车速度却渐渐快起来,比方才颠簸多。
“阿福,慢点!”她有些害怕。
“回夫人,小老家就在雾隐县,又是猎户出身,故对雾隐绝壁地势十分熟悉,那地方,只有有经验识地形当地猎户能找到进出道路,普通人就算沿着来路走回,也会迷路。而且,听老辈人说,那里不但地势诡异,凶禽悍兽也多,又有山魅精怪作祟,寻常人是进得出不得。何况,二小姐又只是个孱弱女-子。”阿福低声道。
祝夫人摇摇头:“看,你还是直接让马车往悬崖下去吧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阿福额头上渗出冷汗,半晌才说:“是,夫人。”
“办得好,还有厚赏。”祝夫人斜睨他眼,“可若有半点不妥,你债主要来砍你手脚,也拦不。
阿福没有回应。
突然,外头传来马儿尖锐嘶鸣,巨大惯性把她狠狠推到车厢角,行李杂物乱七八糟撞到她身上——马车毫无征兆地停下。
不知过多久,祝英台从眩晕中醒来,费力地从行李中爬出来,跳下车,透过密集雨水进入她视线,是面悬崖不到三心地方。拉车马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阿福却不见。
她抚着狂跳心,上前朝悬崖下探看,深不见底,不寒而栗。她慌忙退回来,环顾悬崖后世界——片密不透风林子,围出块块墨灰空间,棵棵虬枝盘旋,扭曲而生专利权,跟没吃饱肚子老妖怪似,不怀好意地盯着她,眼前只有条窄路,从脚下往林子深处延伸,刚刚她马车必然是从这条路上来,祝英台定定神,取把纸伞出来,背起包袱,将画卷-搂-在心口前,踩着——湿——滑泥路,循着来路小心走下去。
天色越发暗淡,密林里,双发绿眼睛忽明忽暗,窥视着那个在雨中孤身而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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