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华如洗,翩翩高大青衫少年疏影阑珊,袍袖舞动,几行丑字呵气而成,李媚姐和李环姐妹看得都有些呆,不过个看人个看词。
李佑今夜题写这两首词有景有情,以花喻人以人比花,真是桩风流趣事。他想法说出来也简单,不过凑两首词,冠与咏梅、咏梅二名头,首写给姚兴儿首写给李环,造成两家并列模样。姚兴儿名头响亮,那李环也就趁此机会借势。
经此遭事,在谢老鸨和李媚姐各怀鬼胎鼓噪下,固然姚兴儿恢复些元气,李环也得些好处。但让李佑始料未及是,自己在虚江县青楼楚馆这个行当里名声几日内直上云霄,江湖人赠号月下郎君,也叫点梅先生。
本县所有妓家无论认不认字,懂不懂诗词,无不盼望李先生夜宿本家,顺便再来个月下题词,那样自己身价必然要大涨。这名声和词作甚至传到苏州府城里,有某名妓声称愿意免费招待李佑三天。要是字再写得好些,只怕就是十天。
什叫“典史倚斜桥,满楼红袖招”,这就是。
墨来,要题壁赋词。”李佑尽可能地以平静语气说。
谢老鸨面如土色,脸上脂粉颤抖着像渣子样往下掉。
李佑心里暗暗好笑,安慰说:“你且安心,这可是可怜姚兴儿赠词首,你若不要那就罢。”
“要得要得!”谢老鸨恢复人色飞也似指派个婢女捧来笔墨。
天上月色甚明,李佑就着灯笼和月光,在姚兴儿家院门外墙上奋笔疾书,状甚潇洒。写道:西水李佑,见姚兴儿寂寞萧索,悔昔日之无赖,有感而作。咏梅之,浣溪沙。欲问江梅瘦几分,只看愁损翠罗裙。麝篝衾冷惜余熏。可耐暮寒长倚竹,便教春好不开门。枇杷花底校书人。之二……
本城干自诩风流才子们很是不服气李佑名声,但来写词实在比不过李佑也没奈何,跟他比别更是扯淡,李佑毕竟不是读书人,凭什要会棋琴书画;二来在市井人民包括妓家心目中,秀才士子毕竟是另个世界人,但这李佑使人感到亲近多,代入感强
也不论字好字坏,先抄这首,再写个之二,下面便没。
其实这首词写尽女子消瘦哀愁、寂寞无聊姿态,又兼有校书人字样,用在现今姚兴儿身上有个七八分应景,李佑倒也不是胡乱选词剽窃。
写完甩笔走。
却没走多远,来到元生桥头李媚姐家,喊李媚姐也拿出笔墨。
便在此家外墙继续写道:西水李佑,偶历此处,有女倚窗,清幽似照雪梅,有感而作。咏梅之二,眼儿媚。莫把琼花比澹妆,谁似白霓裳。别样清幽,自然标格,莫近东墙。冰肌玉骨天分付,兼付与凄凉。可怜遥夜,冷烟和月,疏影横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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