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王同知为何如此委曲求全?原来这知府想叫他致仕回乡,但王老同知恋栈不去,自觉身子康健再干十年毫无问题,知府便把这要钱大难题给他。要知道,就连知府老爷都不想(只是不想不是不敢)去直接面对各方面硬气无比陈知县,换成别县,还不就是句话事。
不想被强迫退休王老头也只能硬着头皮、拉下脸皮来到虚江县,个五品文官,连这小小九品芝麻官都得去求。亏得他以不第秀才出贡,多少年历任下僚杂职,卑躬屈膝也是练出来,换成别人哪里放得下身段。白发老翁,屈身到如此地步,其情可悯,值得叹。也幸是李佑正好有个法子,
合,以降甘露,即此理也。故阴阳不调,便有干旱。古人又云,天地阴阳不调,旷男怨女之故也。汉之大贤董子求雨,尝令吏民夫妻偶处交媾,以调和阴阳,皆有灵验。以此推之:虚江城隍庙有巫祝韩氏,以女身侍奉阴神,乃至阴女子也,当时又有本县闻人李佑,魁伟健壮为至阳男子也。二人神前交媾,便有调和阴阳奇效,甘霖遂降县境。”
看毕李佑哭笑不得,好有趣东西,竟然拿他绯闻说事。便问道:“从哪里来?简直荒谬。”
王同知本正经地说:“法师们会商贵县降雨缘故后,写出这篇呈文,报到这里。老夫也觉得不像话,扣住。”
这还是正式呈文?没开玩笑罢……李佑猜到定是那几个神棍们变着法子故意恶心自己,真要报上府里,那真有点丢人丢到全苏州。
王同知拿着这篇东西直忍到最后才亮底给自己卖个好,如果自己不肯帮忙,恐怕就不是卖好而是要挟。
又想,这老头看上去谦和平庸无能,也许都是假象,敢舍出去脸面*员多,有几个只靠这个混到五品?这篇东西莫非是王老头指使神棍们写出来?越想越有可能……
先不想那多,王同知如今大概也没有别底牌罢。李佑拱手谢道:“多谢王大人扶持相助,这篇东西实在下流不体面,焉能去污府尊眼睛。”
“李小哥但请放心。”王同知将呈文揉作团扔,以示心意。
李佑紧接着就道:“不过还有事,那西水巡检司关押几十个府城无赖,涉及到下官考计,请王大人告知洪巡捕,不要再来啰唆。因为不便审讯结案,只能关押到考核时现充人数,待到八月考计完毕,就放人。”
王老同知有些为难,洪巡捕是府衙刑名系胥吏首领,上面有相应推官、通判直到知府,他这并非当权老同知去说话很吃力,但也拒绝不李佑。不由得叹道,底牌亮早,难怪这小哥刚才问东问西地套话,真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……无奈只得答应道:“老夫定尽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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