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有举人功名黄师爷连连折节大礼,李佑也不是不懂规矩人,长叹声道:“陈巡道对在下恩重如山,又有黄先生亲来,在下岂能味自私而不顾恩主耶。”
黄先生稍稍放心,给李佑个“汝以大局为重,组织上不会忘记你”眼神,好言好语地再三叮嘱,再三安抚。
总而言之,李佑送走深夜来访黄师爷后,负手立于中庭,若有所思。
抽象地说起来,石参政和李佑之间,对石大人来说,是个意识形态问题,可对于李推官,是涉及到实际利益问题。有石参政在苏州府坐镇,李佑便像戴紧箍咒孙猴子,贪赃枉法事情都不敢轻易去做。
这李大人又造势又借势,花费大半个月精力,眼看计划步步实现,石参政也如同所想步步被逼到死角,待要收网却是这个结局。
大名。不禁叹道:“后日凌晨二更点炮唱名,明晚睡不安席矣!但为国效力,为陈巡道分忧,本官责无旁贷,肝脑涂地!”
“这个……”黄师爷斟字酌句道:“你还是找个美人滚作团安稳地睡罢,名单公布后陈巡道会将你名字又划去。”
“为何?”李佑惊奇地问道。
“吾献计与陈巡道,借汝名头用,以示公正无私!”黄师爷解释道,见李佑不语,又开口道:“众人皆知你与陈巡道人情密切,连你都不用,岂不显得公正?再看看你大张声势选出花榜,简直黑白颠倒,虽然有隐喻,但人人……”
如果开始名单上没李佑名字,估计也没人注意什。但如果开始有李佑大名,其后又被陈巡道去掉,这样前后变化才会让大家感觉到陈巡道确实公正无私。本质上还是“坏事变好事”把戏。
如果中途夭折也就不可惜,哪有计划都会成功道理,他也不是没做好失败心理准备。但明明已到最后时刻,失败之女触手可及,结果成功之母跳出
李佑很有觉悟地抬手阻止黄先生继续说下去,“本官晓得!不会心生怨意!”
随即也掏出张名单道:“这里有几个人名,还望放行,叫他们夹带小抄本入场,考场上也多加看顾。”
黄师爷看完后,却起身立正,深腰行个长揖道:“院试年年均有,此事放到明年如何?今年陈巡道首次监临,意在八月,清名为重。务必不可有丝毫风声,务必不可给人口实,所有提调关口务必严谨,在下代陈巡道给李大人赔罪。”
黄师爷真是担心李佑有异想,是怕李佑自作聪明,他对李大人破坏力很解;二是怕李佑心生不满。
又是个大礼道:“陈巡道晓得今次是委屈李大人,若非身份不便,定然亲自前来致歉。在此还请李大人体谅,山高水长,不在时,此时万万不可另生事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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