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佑忽然又想起个问题,问关书吏道:“为何短短几日便有如此大动作,没有上报朝廷?根本来不及罢?”
“奏报南京工部,好像有个侍郎是府尊同乡,便迅速回复准许。另外大概去京师奏疏还在路上。”
李佑再次为大明朝行政体系头疼,近几十年号称代行江南江北巡抚事南京六部算不算朝廷?它批准有多大效力?
不过现在怎看王知府也有点先斩后奏味道,简直是破釜沉舟,孤注掷,不给自己留后路。
已经狂化府尊太可怕,旦靠近容易被无差别地误伤,不管是被自己人伤还是敌人伤。原本打算去见王知府李佑改主意,转头就向外走。
要建浩大工程,那他也要提出个。而且是声势不次于石参政、更有意义更实用,修水利比建城墙益处大多。
还有另层后果,当王知府全力抽尽本府人力物力后,那石参政两手空空地拿什去修城墙?毕竟石参政不是亲民官,许多事必须通过苏州府,所以王知府在人财物调动上有绝对优势,借此来遏制石参政实在很顺手。
大工程硬撼大工程,王知府便要以此来彰显堂堂四品府尊威权。你参政是上官也不过从三品而已,苏州府里正堂还是本官,拼着脸面前程不要也容不得你乱命!
想至此李佑不由得再次感慨石参政真是把老人家心伤透。老实人被欺负得忍不住后爆发起来,果然更厉害,这还是他认识那个和蔼可亲王老大人?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时冲动豁出去?
毫无自知之明李推官没有认识到,其实军功章也有他半,虽然是很无意半。
刚走出衙门,耳中忽然传进阵熟悉锣声,他立即辨出是鸣锣开道。在府衙门口有这待遇,只有府尊个!
估计是王知府要出巡,李佑带着长随当即避入两边人群里,他是从自家当铺直接赶来,现在还是鱼龙白服,不着官袍,所以
明白因果,李佑却担心王知府头脑发热得过头,便问道:“府尊意欲如何治河?”
他在虚江县主持过河工之事,也是稍微解其中情形,害怕王知府学当初陈知县,非要烧钱搞什石塘长堤。这可不是二十里虚河,而是少说二三百里干流,还不包括其他河浦沟渠支流。
关书吏答道:“府尊自有定计。河工以清理淤积、疏通河道、修补土塘为主,另于关节处开挑新河道导流入海,再于紧要处加筑塘坝。”
闻言李推官松口气,若是如此局面就尚未失控。
幸亏王知府意思以疏浚河流为主,这样叫民夫去卖苦力就好。如果要学陈英祯大人在虚江县时,拿银子堆石塘堤坝整治河道行为,那掌管银库李推官便要哭二闹三上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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