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佑忍不住问道:“这是作甚?”
朱部郎没来得及答话,但立在中间讲官、姓王翰林却主动为李佑解释道:“此乃归德千岁要驾临听讲。”
对方善意,李佑也客气,微微颔首答谢道:“多谢释疑。但经义大讲,女流之辈也可登堂入室乎?”
王翰林已经在文华殿讲学四五年,自然熟知状况。“先帝临终有诏,令归德千岁督导陛下学业。不过这二年天子渐长,归德千岁已经不入经筵,却不知为何今日复出。”
朱部郎亦道:“怪哉怪哉。”
宫中规矩,春秋两季逢二、八为经筵之日,十月二十二日也不例外。
本朝这位少年天子或许可以找借口偷懒推掉日讲,但却没有足够权威将经筵也免掉。与日讲相较,经筵排场更加隆重,这里头意义不仅仅是给天子上课,更象征着明君贤臣坐而论道形式主义光荣传统。
李大人得个读书官差事,所以今天不得不早早来到文华殿。比起二十日那天,此时文华殿里人头攒动,足足立几十号人。
宝座之左是文臣,有大学士、九卿、侍郎、翰林、科道代表;宝座之右是勋贵,有各家公侯勋戚。满殿多是绯衣玉带,放眼望去灿若锦霞,青袍者只有李佑和些词林科道官,反而十分醒目。
正对宝座殿门里设有讲案,讲官居中而立,读书官李佑和展书官朱放鹤左右列于两旁。
李佑心里也叫声“奇哉怪也”,这老皇爷也忒抬举归德千岁,难怪本朝出个另类公主,都是他这左道右道遗诏捧起来。
幸亏归德长公主是女流之辈,也不存在临朝称制可能性,换成其他皇子受到这种超规格待遇,早被大臣们“正国本”。
不久后天子御文华殿,群臣拜见礼毕,经筵便开始。
讲案上放着特制大样式书本,天子左前侧御案上也放有本同样。朱部郎手持玉柄翻书,翻到哪页,李佑就大声读上三遍。之后由王翰林开始
此时皇帝陛下尚未驾到,殿中诸人便交头接耳地闲谈。李佑心里揣测,这种经筵是不是也带有大佬们定期聚会性质?
向人群中扫几眼,李佑竟然发现林驸马。只见得这哥们身穿大红丝罗袍,胸前绣着麒麟补子,头上顶着乌纱便帽,人模狗样地立在几位公侯之后。
李佑不住朝林驸马那边看,引起讲案对面朱部郎注意,他便开口道:“李舍人也觉得林驸马很奇怪?昨晚林驸马遍邀亲友在本司胡同纵酒行乐,本官婉拒没去,但千岁居然也放任不管,叫本官奇怪得很。前夜你是如何劝千岁将驸马放出来?”
“此中辛酸委实不足道也。”李佑很诚恳地说。
又等片刻,天子没有驾临,却有内监抬着几扇金屏,横在宝座右侧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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