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完盐课现状,晁司吏叹口气道:“孟典史与数百徽州盐商都算同乡,往来关系密切。盐商们卖他面子,每年肯赔本打发县衙些盐课银子,只当捐献给官府,这才使得江都盐课不至太难看。不仅盐课,县中许多修建事项都要靠盐商捐助,所以小斗胆谏言县衙离不得孟典史。何况马上又到盐商认窝请引季节,劝大老爷还是小心为上。”
听到这里,李佑略略惊异,他之前没想到江都县居然有盐课这个难题。
而那孟典史果然是个能人,来无论哪个知县也要靠他拉赞助似搞回银子,离不他;二来他又成大盐商在县衙里代理人。居中牵线,两面吃香,此人对自己定位很精明嘛……
这该如何是好?以李大人秉性,做过事情不轻易退让。听晁司吏意思,孟典史在县衙里是个超然存在,他绝对不愿在自己地
人口数量都会分配到定销售任务,叫做额定行引,而盐课就是每个县官盐销售后收税。销量有事先定额,盐课自然也是有规定数额。
作为国库现银收入重要来源,盐课在知县考核中占据很大比重,保障官盐销售自然也是知县重要职责。道理很简单,官盐卖不出去,自然就没有盐课收,而盐课收不够数额,地方官就要受到处分。
对其他地方来说,盐课问题不大,毕竟食盐是生活必需品,就算有私盐冲击,但只要使上力气,保证官盐完成定销量还是可以做得到。就算销量完不成但能加征点盐课也行,只要不与规定数目差太离谱,般考核起来还有通融余地。
但是扬州府这几个县,不是产盐地就是临近产盐地,在盐课问题上那是天下最苦地方。
就拿江都县来说,朝廷规定每年要行官盐万引,也就是必须要卖出万引官盐,收万千两盐课上缴。
可是江都县邻近泰州、通州都有产盐大县,而且江都县也是淮南盐外销枢纽。问题就出来,既临近产盐地,每年又有几亿斤盐过境,买卖私盐更加便利,那分配给江都县万引官盐能卖得动?
比如随便谁跑到邻境,偷偷背上箩筐私盐回来,就足够全家吃年,之外还有富余可以卖。这样谁还肯买价格较高官盐?
而且更别说过境大量运盐船和漕船,有很多夹带私盐沿途发卖,水运枢纽江都县就是重灾区之。
在各种私盐冲击之下,不止江都县,扬州府各县年官盐销售能完成十分之就不错,出现天下第产盐大府里官盐完全滞销并收不上盐课怪现状。
那些纲册上盐商,每年都要向盐运司递交次申请,叫做认窝。江都县这种地方,没有哪个盐商愿意申请运官盐来卖,连成本带税课,万引盐能赔出两万两银子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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