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想要顺藤摸瓜,那金员外也不是吃素,出如此大动静岂会坐视不理?反击不反击先不提,销毁证据掐断线索都是轻而易举。
打蛇须七寸,若想对付金百万,有点斗争水平人都晓得入手之处应该在上面,抓小喽啰没用,所以拿住杜家意义委实不大。何况以金百万潜势力,又岂能如同小民般随意栽赃陷害定案?
杜老爷越想越心乱,浑如十指挠心。捉摸不清楚李大人真实意图,对策便无从谈起,他恨不能扒开李佑脑壳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什东西。
有句话道无知者无畏,但对有些人而言,有迹可循才使人安心,未知
参与抄大户是所有官军衙差最喜闻乐见事情之。高邮营半夜驱驰而来官军听到李大人吩咐后个个满怀欢喜,心想这新镇抚确实够意思,见面就送份大礼。
李佑半是担心杜家父子趁乱跑掉两个,半是打算故意制造出绝望氛围,又大声呵斥道:“经本官明察暗访,杜府父子罪行累累!既有贩运巨量私盐,又有若干人命大案,所行天理不容,乃重犯也!谁敢放走人,立斩军前不赦!”
那些罪名要落实,不是杀头就要充军苦役,杜家基业将彻底毁于旦。杜老爷几乎要破口大骂,你只不过在府中客房待两个时辰而已,明察暗访个屁!虽然他确实做下许多案子,自认不是好人,但也不是时半刻就能查清楚,李佑这招分明是不讲程序先斩后奏!
不过杜老爷始终想不明白,为什金百万女婿要整治他,还摆出如此严重架势?对李大人而言,根本没什好处。
首先他并未得罪过李佑,今夜也只是误会,他已经很诚恳地赔礼道歉过,犯不上继续大动干戈。
那为是钱财?可李佑老丈人金员外并不是个吝啬之人,如果大有前途女婿确实需要银子,他必定会解囊相助。那可是号称百万人,随便漏点也比从杜府分走银子多,李佑又何必辛辛苦苦冒着风险通过搜刮杜府来聚敛钱财?
而且他们杜家是金百万多年来忠实可靠下线,深得金员外看重,李大人若要将杜家突然连根拔起,难道不怕触怒老丈人后得不偿失?
杜老爷倒是听说过和李大人与盐商不对付,直尽力打压盐商势力,又想到莫非李佑欲通过杜家案子修理盐商?
但他杜家运是私盐啊,与官盐盐商没有多大关系,平日毫无往来,怎可能成为打击官盐盐商工具。打掉私盐盐枭,盐商们只怕拍手称快罢。
再往极端里想,难道李大人想以杜家罪行为依据去对付老丈人金百万?那更是笑话,杜家只是利用高邮地利之便,从指定盐场接到私盐并运到指定地点而已,就算将杜家查个天翻地覆也查不到与金员外直接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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