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已经是九月初八午后,从瞒天过海地悄悄返回泗州到眼下不过是个上午加个中午时间,但李大人却像是过十几天似。
其他该做杂事都做完,终于到最考验决心和意志时刻。李佑深深吸口气,将手里文书交与随身河工,吩咐道:“抄写数份,快马张贴于泗州各处城门,另送州衙份,命州衙胥役敲锣宣示。”
河工神色凝重地应声而去。
半个时辰后,这份堪称简短告示就出现泗州城门处。“现查得,泗州正堂王某指使马姓*徒趁夜黑时分掘祖陵大堤,致今日清晨溃堤,洪水漫至祖陵墙下内堤,祖陵危在旦夕之间。为保龙脉无虞,将于初十午时决泗州城西大堤行洪,内外百姓可暂避至盱眙,待洪水消退再回归本乡。”
本来是没有最后句,但是海公公看过后,提笔加上“待洪水消退后再回归本乡”这句。
李大人、王知州、海公公三人个上差、个地方官、个守陵太监,这个搭配其实深具大明官场特色,那就是从朝廷到地方制衡无处不在。
当李佑发现他凌厉攻势貌似凶猛,取得相应战果,但仍不足以瓦解这种制衡时,甚至出现未尽全功便后续乏力不妙兆头,于是当机立断地换种方式,使自己对二变成二对。
唯有如此,他才能避免自己成为被瓦解个,条道走到黑,自己就真黑。
李佑之所以愿意选择与海公公联合,那是因为在短短时间内,他认定海公公是个非常有自保护意识人,安全系数较高。并不像王知州那样留下许多破绽,后患很大。如果可以选择,大概谁也不想选猪样队友而被连累到。
时间紧迫,不能继续在王知州和马家五人这里磨蹭。
搞定海公公,并让他写下若干文书,李佑便指使亲兵五人率领盱眙弓兵,押解王知州和马家五人去盱眙大牢安置。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毁堤,所以泗州很快就要被水淹没,混乱情况下人犯容易逃跑,所以要尽早转移到相对稳当地区。
之前李大人还曾另外派人去搜索马家宅子,居然回报有所收获,搜出路引若干。
路引上标注特征皆是马家父子兄弟特征,但人名全都变,户籍也成商籍,而且路引正是王知州签押。与州衙存底对照,又发现这些路引是前日发下。
提前备好假名假身份路引,这就是个间接证据。多数人都要怀疑,他们为什会提前准备好路引,而且还是冒名远走他乡,莫非早知会溃堤?
有这个,李佑信心更足,但暂时没时间细审,下面精力都要放在疏散民众方面。他先打发人去盱眙尚知县那里传话,按照计划在盱眙和泗州之间河面上搭起浮桥,以便利百姓过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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