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役头目不耐烦地打断老和尚疑问,“你不知道,天宁寺西划为行宫,周边全部要清查!”
原来如此,倒也正常,瞧着几个衙役态度,八成并不晓得自己身份。圆容法师放心,回到屋中,从行礼包裹中翻出自己几份文凭,递给衙役看。
检查无误后,那头目对手下使个眼色,便扯着老和尚道:“天宁寺从今起不许留外人,所以你不能挂单住宿!现在走人,返回原籍去!”
圆容老和尚当过巡检,能不解公门里门道?这些胥役之徒居然敲诈到他头上,呵斥道:“没眼色东西,你们大老爷怎交代?”
“们大老爷说,要态度热情、服务周到!送佛送到西,送僧送回家,们兄弟几个就送你走趟虚江县好!”
州城正北门拱辰门外,紧邻瘦西湖南端,相传曾经是东晋谢安别墅,后改为寺庙。如今李太守打算在寺西依托天宁寺修建御码头和行宫,这块地方颇为引人注目。
十二月初四清晨,钟声在初冬雾霭中悠悠敲响,回荡于天宁寺各殿堂中。
寺中左廊僧舍处偏僻小间中,从苏州府云游到此挂单暂住老和尚圆容早已醒,他默默地用清水洗脸,心里盘算着今日行动。
过辰时,他女婿李佑定会升堂理事,不在家中。如此他便可以悄悄进入内衙,有女儿这个正堂夫人接应话,应当不难。
女儿肯定不会不见父亲,等见到女儿就可以游说她并劝服她主要有两点,是趁着李佑不在家,叫女儿将金姨娘身契拿到手,男主外女主内,正房夫人管家也是理所应当。二是教女儿拿出大妇样子。
圆容法师当即大怒,“混账东西!你们晓得老夫是谁!老夫是……”
不待他说出口,衙役头目又打断他,“大老爷有言在先,涉及迎驾大事,务必不徇私情,谁敢擅自纵私
如此再与金家谢夫人通气,便就内外联合掌握主动权。再造出点流言,什李大人专宠偏房啊,什李大人罔顾母女之情啊……大不将金姨娘身契以女儿这个正房夫人名义还给金家。
想到得意之处,圆容法师擦干净脸面,露出几丝笑意。又从金家赚银子又将女儿威胁赶出李家,真是举两得。最重要是,叫女婿见识见识他手段,不要以为他老不中用、不搭不理,他还可以发挥余热,充当左膀右臂!
咚!咚!咚!圆容法师正沉浸在谋算得逞快感中,忽然听到有人敲门,大概是隔壁僧友喊他同去吃饭。
他上前打开木门,冷不防闯进三四个衙役,对着他喝道:“奉上命查房!你度牒、路引、暂住票据都亮出来,个不能少!”
“阿弥陀佛,这无缘无故……”圆容法师直觉对方来者不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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