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无话,到次日,丁运使和高运同按着时辰来到巡抚行辕,到大堂坐定等候。
此时巡抚尚未露面,但他公座左右却已摆出几具特制木架。
左边木架上放有木盒,看便知是印盒,里面大概是巡抚关防。
而右边有方圆不到三尺蓝绸旗帜面,尺多长椭圆形木牌面。旗帜与木牌中间皆有金色“令”字样,都用木杆挂起插在木架上。
左边之所以是关防而不是大印,乃是因为巡抚用是钦差体制,所以不用正方形大印,而用长方形关防。
天近午时,悠闲从容丁运使从堂中出来,出现在院中。盐运司第二把交椅,运同高大人迎上去,拱手为礼道:“方才巡抚衙门下帖子,明日在行辕公议整饬盐法诸事项,叫你行。”
在大堂里真是住到要吐,丁运使边朝外走去,边问道:“那李佑也出席罢?”
“他如今兼理整饬盐法事,自然也要出席。朝廷真是无人可用,竟然重用如此小人,他身上如今已经兼多少差事?”高运同很不忿。
丁运使面色平淡,嘴里却嘲讽道:“这几个月,无事便翻阅史书,其中看到前唐杨国忠之事,仿佛如在眼前。史上说其人强辩而轻燥,身兼四十余使,本官瞧这李佑,差不多就有几分此般架势。”
高运同闻言哈哈笑,“运使所言极是!”
右边这旗帜和木牌,便是朝廷赐给督抚以示节镇之重旗牌,也就是小民百姓口中常与尚方宝剑相提并论王命旗牌。更离谱传言是,上面有“如朕亲临”字样。
钦差关防、皇命旗牌都是督抚大员与其他地方官不同权力象征,隐隐含有几分代天行事意味,最厉害督抚还拥
丁运使又道:“至于整饬盐法事,不必忧虑,明日看风头后再做定夺。本官断定,李佑与抚台,已经错过最好勾结机会,现在很难联手。”
“杨抚台欲重振声威,李佑要做能臣偱吏。如果两个都想出风头人碰到起,合不来可能性大于合得来可能性,只怕都要嫌弃对方。”
“杨抚台此人虽称得上宽厚长者,其实敏而不利,优柔寡断,少果决自信。去年秋汛时,换个稍微果断些人,早就不惜代价决堤分洪,就像李佑水灌泗州般,结果杨抚台犹豫不决,黄河数处严重决口。听说他们现在并不合拍,大概是杨抚台遇到李佑,心里犹豫打转不敢接纳,他没有信心掌控李佑。”
“而且,那李佑是个桀骜之人,这次却强忍性子卑躬屈膝写三首谀诗,对他而言已是颇为难得。如此付出尚不能得到杨抚台肯定和青眼,以他胸怀必然心生芥蒂,不当场翻脸就不错,说不定已经记恨上。”
高运同由衷赞道:“运使足不出屋,便知天下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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