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在李佑眼中,心底又是沉,巡抚军令尚未解决掉,又来盐运司搅局,现下这局面可愈发变坏。
他怎看自己,也有点四面楚歌得意味,难道要提前动用底牌?可时机还不太合适,容易弄巧成拙。
丁运使忽然又对着李大人微微笑,其后才与办盐太监周公公以及南京留守卫指挥佥事张言开口道:“听说金百万有贩运私盐嫌疑,理当由两淮运司衙门审讯明白,所以不劳驾守备公爷过问,将人交与运司罢。”
周怀与张言齐齐吃惊,不知怎应答。从捉拿金百万到丁运使率领盐丁到达为止,切都没有脱离事先拟好剧本。但是丁运使这番话,却全然与剧本无关,叫他们二人不知所措。
如果说李佑索要金百万,还有些胡搅蛮缠,那丁运使索要嫌疑人犯,那就是名正言顺。
人身安全问题,但吴先涵就不好说,杨抚台按照军法从事,请出王命旗牌斩个小小把总,不是没可能。
吴先涵拿不定主意,李大人同样也拿不定主意,关键是他没干过直接违抗上级军令事情,捉摸不清这里头深浅。
军法规则和文官规则是两回事,军令如山这句话不是开玩笑,被视为国朝最忌讳拥兵自重,或者成倒霉毛文龙之流可就傻眼。
虽然也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法,但李佑明显缺乏个大义名分来抗令不遵。有时候,大义这个东西还是真有用。
正当此时,忽然后面人流涌动,又冲进队人马,使得院落中更加拥挤。众人皆很诧异,这又是哪方?却见盐运司丁运使在几个护卫紧密簇拥下,慢慢挤到前方来。
用二十世纪术语。盐运司不但是管理盐场和灶户行政部门,也是收取盐课税务部门,更是打击盐业犯罪执法部门,执法区域包括应天府、南直隶江北、江西、湖广。
所以从理
阶上办盐太监周公公见状大喜,遥遥拱手道:“原来是运使大人到,再无忧矣!”
虽然有巡抚强行下令李佑撤兵,但周公公和张佥事两人心里仍旧微微紧张,只要没有生力军前来协助,就没法真正放心。
这李佑分明是个骄慢跋扈人物,如果他真发起性子蛮干,身边从南京带来人手还真挡不住,到时候倒霉还是他们两位。听说那李佑有金书铁券护体,朝中又有人帮腔,即便亲手宰他俩,没准用金书铁券就可以糊弄过去。
如今丁运使亲自率领大批盐丁前来助阵,那就可以让周公公和张佥事彻底放心。所谓盐丁,就是从灶户中征发壮丁编组成伍,直接隶属于盐运司武装,毕竟盐运司运库存有巨量白银,需要有支武装守护。
面对办盐太监热情招呼,丁运使面色如常,平静地对周怀点点头示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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