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亲家死活不给面子,高运同有些生气,站起来抬高嗓门道:“就凭公会和总商?须知这只是个新鲜事,尚无任何章法可循,若无盐运司配合与协助,注定只是民间会社,哪里经得起风雨?未来不见得光明!”
高运同说得很有道理。即使建立起总商体系,并由朝廷认证总商身份,但若盐运司在实际工作依旧按照老套法度,不按总商体系行事,那这个总商身份就有点虚,只怕功用仅限于号召捐输。
朝廷大概也不可能直接下道命令,强令盐运司要依照总商体制行事,并尊重总商对小商管辖权。那样就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,朝廷要分盐运司之权。
若只是分权无所谓,将盐运司拆成百个衙门又能怎样?但依靠四民之末商人去分盐运司之权,对朝廷而言,不太有面子,绝对不好宣之于口。
没有哪个运使肯配合
丁运使两次见不到李佑,便让高运同去拜访亲家金百万,与其说是拜访,不如说是游说。高运同连担心自己被连累,当夜便匆匆忙忙来到金家,劝金百万撤掉状子。
金百万搬出李佑婉拒道:“金家能有今日,皆赖李佑之力,他有所要求,老夫不敢辞也。”
高运同如今在金百万面前没法像过去般颐指气使,只能打人情牌道:“你被南京那边绑架时,运使也是奋力相救,如今你反戈击,未免令人寒心。”
不提这些金百万还可以装糊涂,被提起来,他便忍不住讥讽道:“你觉得是老夫遭无妄之灾?先不要说恩情,与南京合作多年都不曾出事故,怎如今却遣人大摇大摆到扬州城捉拿老夫?”
想想,金百万又将话敞开说,“若说运使事先丝也不知道,是不信。如果真是因为他说老夫什不是,而导致南京那边对老夫起疑,那现下他这样纯属自作自受。局是他设下,自然也要承担后果。”
人情牌不管用,高运同有打出利益牌,“晓得有些人对盐运使位置大有兴趣,如今丁大人当不几天运使,很快就会让贤,完全可以平稳交接,又何必急于时?非要闹得鸡飞狗跳?”
丁运使与高运同早就根据李佑举动,做出过分析。他们认为,必定是李佑身后大人物盯上盐运使职位,些其他判断,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。
金百万摇头道:“老夫开始也是这般想法,但都想错,他们要不是盐运使,而是盐业。”
高运同大惊道:“这怎可能?你应当知道盐业年多少万两银子!怎可能被谁彻底控制?就连盐运司都做不到!”
“那是李佑事情,就不须你操心。”金百万语气平淡地说。他虽然不知晓女婿将来打算,但是看他毫不发愁样子,便知他心中有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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