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座众人中,侍读学士白翰林听到同僚出言挑衅李佑,忍不住暗暗苦笑几声,李探花心胸还是褊狭。李佑此人,朝中除那几个同样以口舌功夫见长御史言官,别人谁能敌住他?
李佑醒过神,走到那人面前,居高临下道:“藏头露尾之辈,敢报上姓名否?”
那年轻人昂首道:“翰林院编修李登高!”
翰林院*员作为文学之臣,经常侍从天子左右,李佑在内廷任职时大都识得。这李登高却极其陌生,随即他恍然大悟,定是去年新进人士。
去年是大比之年,二月底他离京后,三四月便开春闱,也就是会试和殿试,当时他不在朝,也就没有目睹盛况。
死都不知道怎死,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。
而且官场往来本是无可厚非,若今次来是杨阁老也就罢。
但面对袁阁老这样冤家对头,还要趋之若鹜地厚颜凑上去,又有天子这个敏感因素夹杂其中,传到许次辅耳朵里,只怕要对他产生不良看法。比如为逢迎天子打算改换门庭之类。
现在情况,有点类似于前年要在归德长公主和许尚书之间选择站队情况,若非与长公主误打误撞勾搭成*导致左右逢源,否则当时很不好解决。
想至此,李大人顿生些许“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”感慨,天子身边都是如此货色,叫他怎去靠近?
按照惯例,状元、榜眼、探花要入翰林院为从六品修撰和正七品编修,这个李登高看来不是榜眼就是探花,年纪又只二十几岁,难怪有傲气!
要知道,非翰林不入内阁。每科甲三名和若干二甲进士都可以进入翰林院,未来大学士必定会在这些人中产生,所以人称“储相”,堪称最清贵之选。
在京师街上,别人见大学士仪从都得避让,不可冲撞。这批人却可以昂然而去,不用回避。
所以听到李登高自报家门,李佑心里也不得不承认,对方确实有目中无人本钱,但问题是,他并没有得罪过李登高,为何对方如此仇视他?
“本官自思从未见过你,亦
李大人下决心时向来果断,瞬时决定要战术性放弃,退避三舍、明哲保身。
但同又不能拂逆天子招纳善意,那样太扫天子脸面。俗话讲,做人留线,日后好相见,得想个法子才是。
却说李佑思虑太多,站在门口时间有点久。别人无所谓,知道李佑嘴上功夫厉害,装作没看见他,各自低头阅览各自手里奏章就是。
他们这些人随驾不是游山玩水来,还得帮助天子实习政务。看过送来奏章抄本后,往往还要与天子讲习心得。
但那唯让李佑感到陌生年轻人却不耐烦,大模大样对李佑道:“门外何人?行迹鬼鬼祟祟,岂是君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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