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彭阁老并没有着急出面,随意扫几眼殿内,李佑如此露怯,应该有人看出状况。这可是个绝好时机,只是不知道要便宜谁来刷声望。
然而他却发现每个人都眼观鼻,鼻观心,对李佑话置若罔闻,包括他提拔过两个掌道御史也是如此,徐首辅更是不例外。
彭阁老有些诧异,又等半晌,仍然没有个人出面为他说话,似乎全体默认李佑所说……他渐渐由诧异转向惊骇,若如此下去,李佑话就成群臣公议,他就真要被赶出去!
这是怎?为什没有个人站出来?他李佑只不过是个五品官,难道如此令人惧怕吗?若别人怕也就罢,徐岳这个堂堂首辅为什也动不动?
自太后摄政以来,不方便使用天子便殿文华殿,武英殿就成议事之所,至今已有十年。
抢先奏请从重处置李佑,也等于是拆这个台阶,即使拆不掉,也能砸破它。如果钱太后强行下台阶宽恕李佑,就等于是露破绽,惹人起疑;如果钱太后不肯下台阶,李佑就该去云南混。
彭阁老不知第几次用眼角余光瞥向李佑,今日便该让这厮体会下,什叫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”!只是不晓得太后会如何选择?将是雨露还是雷霆?
他暗暗回味自己这招,感到确实很精妙,拿捏之准,殊为难得。看似平凡乏味,缺少观赏性,但有几分举重若轻、大巧不工味道,几乎不带丝烟火气。
又想起以前与李佑相斗,从来没有找到过这种感觉,反思起来确实落下乘。在这年近古稀时候,境界还能够再上层楼,真是可喜可贺。似乎从某个角度,修为有所寸进还得感谢李佑。
李佑慢慢走到彭阁老面前,神色悲天悯人,叹口气道:“彭阁老,休要被仇恨蒙蔽双眼。”
彭阁老在从最早起,就是武英殿熟客,但从来没在武英殿遇到过氛围如此奇诡时刻。仿佛个个熟识都变成陌生人,偶尔有
彭阁老对此莫名其妙,李佑突然冒出这句,也太莫名其妙罢!
只见李佑又转身向太后道:“臣奏请,逐彭阁老出殿,不然今日无法继续。为保存宰辅体面,原因就隐去不奏。”
彭春时冷笑几声,李佑这个奏请太儿戏。他乃是入直文渊阁武英殿大学士,现今最有资历宰辅,朝政大小何事不得预闻?李佑有什理由赶他离开武英殿?
这是要狗急跳墙,不惜撕破外皮,明目张胆与太后联合?殊不知这样死得更快,满殿这许多大臣岂是瞎子聋子,任由你为所欲为?
这种时候,被弹劾人若有讲究,般不出去自辩,就像刚才彭阁老弹劾李佑,李佑始终在沉默。而这个辩解任务般都交给同党和手下,当然常常也有眼见不平,出来拔刀相助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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