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扬州盐商风气,都是竞相攀比、豪奢炫耀、行止招摇,那金百万有他李佑这个女婿,几乎恨不得让整个江左都知道。再看看京城大商家,堪称谨小慎微,底牌都是藏着掖着,连亲家之间都不轻易展露底细。两者相较,行为上差异太明显。
原来如此。李佑自己也是南人,在京城居住时间加起来也就半年多,对这方面直没有直观感触,今天才算略略明白。
出现这种状况,绝对不是因为京城巨商不如扬州盐商银子多,即使相差若干,那也不是决定性因素。毕竟京师乃天子脚下,是卧虎藏龙之地,又容易受政治风波影响,商场也沾染官场习气,不由得大商家不小心行事。
如程家前几年,还不算招摇出风头,只顶撞权贵,结果转眼之间就抄家充军。拿着自家靠山胡乱招摇,除非靠山是没人能废皇帝,否则只怕出头橼子必然先烂。
又想起程老丈藏着李佑这女婿不为外人知道,方面是耻于女儿为妾;另方面,未尝不是他吃堑长智,想留着在关键时刻当底牌。
其实彭阁老想解决吕家这件事,再简单不过,只要与卢阁老说起此事,卢阁老自然会叫李佑放人,至此便圆满结束。这点无关紧要小事,自然是互相给面子。
不过彭阁老被某小人三番五次刺激,这次貌似要不走寻常路,将事情复杂化,那后果就难料。
早上起床,李佑尚还沉浸在淡淡喜悦中,对管家李四吩咐几句,给马姨娘那里再加派婢女。
又随意用过早膳,李大人待要出门上衙,却见程家大舅哥程钰在门房里候着。李佑奇道:“你不入堂上,怎在这里候着?叫外人看去,只道对亲戚失礼。”
程钰行礼道:“恰好走到这里,见你要出门,便不必登堂入室地烦扰,只在这里说几句话也便利。”
不过这程吕氏很有意思……李佑不禁对程大舅哥投向同情目光。那程吕氏真不是省油灯,关于吕家底细,昨日白天她
“到底有何事?昨日才见过,今日却又早早来寻。”
程大舅哥便答道:“昨夜与贱内闲谈,得知吕家暗中与朝中彭阁老有交情,时常引以为援。生怕误贤弟,所以今早匆匆前来告知。”
怎与彭阁老扯上关系?李佑颇感意外,他确实没有料到吕家靠山居然是死对头彭阁老。又问道:“你们昨日不见提,此时与说是何道理?”
“昨日确实不晓得,即便有所猜测又哪里做得准,凡是精明商人,谁肯随意招摇底细,自家亲戚都未必清楚。直到昨夜,那娘子才吐露实情,也没料到她居然知晓内情。”
李佑忽然体会到,北方尤其是京城巨商大贾与南方不同之处,那就是处事低调谨慎,不喜张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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