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缙云将行李箱放到地上,双手捧住万元脸颊,果然是冰冷,他又惊又喜,“不是让你别来吗?”
万元眯着眼睛,五官都拧在起,瞌睡没睡醒,酒劲还上来,许缙云手温温柔柔,他舍不得躲开。
“你说不来就不来,等天呢,偏要来。”
这硬气,许缙云哭笑不得,船还没走,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人拥进怀里,“来多久?”
“把时间给算,来早。”万元贪恋着许缙云体温,渐渐地,他回过神来,从许缙云怀里挣扎出来,“走,带你去看个东西。”
江风吹得呼哧作响,万元走下石阶这才意识到他来早,许缙云半夜到,现在才不到十点,这下有得等。
万元索性上趸船,找个背风位置坐下,即便是背风,大冬天江面还是冷得人直打哆嗦,万元贴着船壁,拢紧衣服,静静地聆听江风拍打浪潮声音。
每每万元迷迷糊糊打盹时,总有客船进港,震耳欲聋汽笛声将他惊醒,他眯着眼睛看向挂在旁时钟,不是许缙云。
遍,两遍,三遍,万元被吵得没脾气,事不过三,汽笛声再怎响,他死活不睁眼睛,靠着船壁假寐。
耳边响起纷沓脚步声,万元闭眼抱着胳膊,换个方向继续睡,高大身影逼近,将他笼罩在阴影之中他也浑然不知,直到有个熟悉声音喊他名字。
许缙云赶忙去提地上行李箱,“去哪儿?不回家?”
万元也帮忙将另只行李箱提上,“看再回家,别问,跟走就行。”
趸船底下是空心,踩得稍微用力点儿,会发出咚咚声响,都跟心跳个节拍。
“万元?”
因为想着万元没来接自己,许缙云也不着急下船,他掉在人群最后,等到大部队都下船,他才提着东西慢慢往外走。
要说不急,也不是完全不急,毕竟近乡情更怯,他站稳在趸船那刹,再抬脚时,脚步便有些急促。
凛冽江风让前行人会下意识低头,经过长椅时,许缙云余光瞥到坐在上面人,有点眼熟,他本能地回头看眼,这眼,他整个人僵在原地,不敢相信自己眼睛,转过身,认认真真地端详起来。
是万元,真是万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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