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进宫就接连遇到这些糟心事,江怀越缓步走下台阶,望着寂寞朱红宫墙湛青长空,心思有点渺远。随行小太监上来问要去哪里,他想想,还是先回御马监那边去。
从乾清宫到御马监距离很远,他坐在轿子里,盘算着余德广说那个案子应该如何处理,不觉锁起眉头。理清思绪后,觉着有些闷,便抬手撩开窗子上纱帘。
初秋时节天朗气清,硕大银杏树枝叶如华盖,在阳光下洒落遍地金莹,与丹朱宫墙相映,艳美得让人心惊。轿子继续前行,他眼角余光扫,却瞥见斜后方宫墙拐角处两个身影。
正是光亮斜照落下阴影角落,身穿藕荷色袄裙小宫女被身前人堵在那儿,想往前又怕羞,想朝
想方设法省下自家干粮,才救活爹娘兄弟,可说是们家救命恩人。他四十来岁才得这个儿子,对四全是百般疼爱,可也正因这样,使得他从小骄纵任性,长大后游手好闲,偷鸡摸狗。所以有同村人偷偷告诉前来巡查差役,四全当天就被抓进顺天府。可怜那老堂叔夫妇到处求人毫无办法,连夜赶到城里,托人给传话,才知道这事。据堂叔说,四全曾告诉他,身上血迹是跟人打架沾上。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自己儿子会连杀两名女子,苦苦哀求去跟顺天府尹打招呼,看能不能重审此案。”
江怀越平静地问:“那余公公意思是……”
余德广勉强笑,低着声音道:“与顺天府尹并不熟悉,环顾左右,能有实力解决此事也只有督公。因此刚才万岁爷叫去御马监取名册,可是冒着风险……”
话说半,没再继续,余德广脸上还是谦和无争笑意,而江怀越低着眉睫,嘴角也微微扬起。若是有人远远路过看到这场景,只以为两人偶遇,寒暄问候而已。
因为要救堂侄,所以甘愿冒着被杀风险,在那卷册上多添笔,变为十。
余德广卖这人情给他,江怀越是收也得收,不收也得收。在皇上跟前耍心眼,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,余德广既然已经做,那江怀越无论如何都得接下他请求。
“余公公对令堂侄真是呵护备至……”江怀越微笑起来,深澈眼里却始终缺乏温暖。余德广是何等精明人物,自然琢磨出对方意思,马上道:“可不是在要挟您,惠妃那拿腔拿调做派,即便是也看着不爽利……要不是堂伯父对家有救命之恩,又怎会出此下策?这事无论成与不成,都要感谢督公,绝不会给您添上半点后患。”
话已至此,江怀越也只能蹙蹙修眉,慢慢道:“既然余公公这样说,也尽力而为吧。”
“有劳督公!”余德广连连拱手,不胜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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