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夜难以入眠。
次日清早,宫中传来皇帝宣召,他打起精神匆匆入宫觐见,忙碌大半天才得以返回。因接受任务重大,加上时间又紧,连三四天都没有刻休息。手下人包括杨明顺叫苦不迭,可他却觉得没什不好,至少这样,不会让杂乱思绪牵绊脚步。
四天后终于告段落,杨明顺手下又交来叠密报,他瞅着督公这几天明显不正常,也没敢多嘴去问,便将密报送到他书房。江怀越反常态坐着没动,出神片刻后,道:“你帮处理下,有重要再选出来。”
杨明顺勉强应声,心里有话却没法直接说,正觉憋屈时,江怀越却主动开口。“以后,不要叫人去淡粉楼搜集讯息。”
“啊?”尽管有些思想准备,但听到之后,还是忍不住追问:“督公,这到底是什情况啊?”
麻木。
脚下忽然踢到某个坚硬物件,他不经意低头,却望到清冷月光下泛起银色光华。
是那个盛满红豆小盒子。她居然,没有带走。不知是失魂落魄遗失在此,还是倔强地不肯收回,最后丢弃事。
他走几步,然而最终还是停下来,思虑再三,最终转回身,弯腰捡拾起来。
握在手心感觉,凉透骨髓。
他不再回答,只是站起身准备离开。杨明顺跟在后面,战战兢兢地道:“其实督公,小人手下昨天已经去过淡粉楼。”
江怀越冷淡道:“还没到时间,为什会忽然去那里?”还没等他回答,又道:“不管什原因,以后不要再去。”
杨明顺唉声叹气,眼看他就要走出书房,忍不住道:“督公,小人手下回来禀告,讯息没收到,是因为相思姑娘已经病好几天,楼都没能下。”
*
直到半夜时分,江怀越才独自回到西缉事厂。就连这个地方,也已经陷入沉睡,安静地让人害怕。
他疲惫不堪地回到卧房,衣服都没脱,躺在床上。
守卫为他叫来已经回转车夫。他问起相思境况如何,车夫叹气道:“这位姑娘也真是执拗性子,小人劝解很久,她还是不肯坐您马车。走到最后实在累走不动,小人才将她请上车,好不容易送回淡粉楼。”
他静默无言,心里百味杂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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