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西厂后,他先是独自在书房内坐许久,随后从抽屉里取出那个小巧精致银盒。那夜不知是出于怎样想法,他还是将之带回来。然而此时却只想把它物归原主。他找来绸缎将盒子包裹起来,喊杨明顺进来,但是当他心急火燎地进书房,江怀越却又木然道:“没什,你先下去吧。”
杨明顺愣怔半晌,不知道督公犯啥毛病,只好又退出
半开花窗内,传来年轻男子爽朗开怀笑声。紧接着,那人似乎又说什,坐在窗边本来正在弹奏相思,也忍不住笑起来。
她笑起来。
尽管笑声隐隐约约,可是从江怀越所在方向望过去,能看到她那温柔笑颜。
股凉意从指尖渗透全身。
楼上曲韵浮动,年轻男子与相思言谈甚欢,她根本没有像杨明顺说那样病得起不床,相反,还言笑晏晏,明眸善睐。
知不觉间,重新又回到那处烟花流丽地。
淡粉楼上绛红宫灯盛艳如锦绣堆花,他在街角冷清处踯躅,遥望那低垂湘妃竹帘,似乎希望能看到隐约身影。然而独自等待许久,终究无所见。
那边正是门庭若市,又有辆马车停在大门前,车上下来年轻人与门口小厮似已十分熟稔,开着玩笑就进门。江怀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热闹景象,心中再度萌生离去意念。然而就此离开话,是否真白来这趟?如果她真因那夜归去而重病,自己再如此不闻不问,是否太过绝情?
他头次感到迷茫。
正在这时,临街窗口细竹帘再次缓缓卷起,杏白色流苏缀子在风中飘飞。他心头震,下意识往后退避,侧身闪避至街角阴影间。明媚柔丽灯光铺泻如流纱,湘妃竹帘半卷半垂,有袅娜身影从房中行来,抱着琵琶坐到窗边。
江怀越觉得自己太可笑。
她或许是伤心生过病,可是想开看透,不过哭场而已,往后该如何生活还是如何生活,遇到有趣贴心客人,自然还会报之以微笑。而他算什?像个孤魂野鬼,躲在见不得人阴暗角落,还盘算着如何请人为她治病!
这切,与你何关?!
他怀着深深耻辱感,头也不回地离开那条阴冷小巷。
*
对面街角江怀越愣愣。
她微微侧着脸,正在调试音弦,似乎并不像病重缠身样子。他心里被某些情绪牵扯着。随后,他看到相思抬起头来,朝着斜前方说话。
——她应该,是被迫见客吧?
他盯着窗口那个美丽侧影,觉得她是无奈,不情不愿。
然而这个念头刚闪过,窗内又出现另人身影。看不清长相,但是那袭天青云纹锦缎长袍,让他下子想到刚才从马车上下来那个年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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