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他戴着斗篷深帽，面容只隐隐露出，宿昕被他这
望，心里还是泛起阵寒意。
再细看，不由瞠目，无端愠恼道：“怎
是你？！”
“
不能到这里？”他面无表情地反问，那种姿态仿佛和以前没什区别。
“不是被撤职
吗？那就好好在家待着反省，还出来到处乱晃？显然丝毫没有悔改之意！”宿昕没好气地按按被风吹得簌簌
雪笠，“万岁还真是英明卓越，总算看清身边小人真面目。江怀越，你当初飞扬跋扈时候，可曾想到也有今日？”
江怀越隔着乱舞雪絮看着这个意气风发少年，沉静道：“不是在家闭门不出才叫反省，只是撤职，并没被软禁，出城进城都是自由。至于小公爷说什当初今日……恕不像您这般风雅多情，这种问题，从来不是考虑范围。”
着琵琶对着烟雨蒙蒙水面，岁月静好，宛如画卷，也总比流落在京城不知未来如何要好些。
可是切还未实行，就传来相思在观音庙里失火身亡消息。
宿昕望着紧闭花窗，默默叹息声，失落地策马转身离去。
*
那天夜里朔风呼啸，天刚亮时候就开始飘雪，纷纷扬扬白絮绵绵，轻落于树梢枝头、屋脊亭台、河流蜿道。城南河流已经结冰，宿昕南下返程马队冒着寒风行经此处，风势忽然变大，乱雪迷眼，阻碍众人前行。
宿昕好气道：“真是死鸭子嘴硬，行行行，你到现在还有把傲骨，明明是被查办人，怎还像是丰姿卓然旷世名臣呢？”
江怀越只冷哂声，别过脸去，没有再理睬。
“这里又没什景致，跑风雪里来干什？”宿昕满心疑惑，看看河面，又道，“都结冰，你……”
江怀越嫌弃他啰嗦，回头狠狠睨他眼。“不是来投河自尽。”
“哈，你要是有这份心倒好！”宿昕还想刺他几句，不知为何，看到他眼睛就想到相思曾说
宿昕本来也不急着赶路，见风雪凌厉，便下令众手下暂时停歇，寻找避风处躲躲再走。
南京来随从小厮们不惯北方风雪，自然都另寻避风处躲藏去。宿昕在北京待段时间，倒是比他们习惯些，撩开车帘见白雪乱舞，不由下马车，不顾仆人劝阻，只戴着雪笠，便往荒野间行去探雪。
缭乱雪絮迷人眼目，朔风疾卷，从远处河面呼啸而过。
宿昕遥遥望着那蜿蜒向南河面，这才发现有人在这大雪间站立于河畔，只身披着玄黑狐绒斗篷，连伞笠也无。
他见那人迎着冰封河流静静伫立，心道莫不是哪位文人词客对景抒怀，便迤逦上前，踏着薄薄积雪来到此人身后。才想开口搭话，那人似乎察觉到他到来，侧过脸来望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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