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外,传来宫女低声询问:“娘娘,天色不早,是否需要伺候洗漱安歇?”
“等会儿吧……”金玉音懒懒回应声,翻起妆奁匣子,澄明铜镜映出秀雅容貌。她对着镜子凝望阵,蹙着双眉,将铜镜压下去。
*
江怀越再度走过太液池上白玉长桥,明灯幽寂,水纹轻漾。月光灯辉在浩渺水中相融,点点银芒跃动起伏,延展至极为遥远水天相接间。
他在桥上略止步,侧过脸望向在水中晃漾月影,原本复杂心绪暂时得以沉静下来。
出沉香色双蝶翩飞五彩绣囊。
拆开绣囊,里面是卷成细条纸片。
蝇头小楷端端正正,还是熟悉字迹。记述都是江怀越在南京时如何被说动,同意与辽王站在同阵营经过。
但是她点都不怕。
与那远在北方辽王相比,她如今就在拱辰之侧,且承景帝对她青睐有加,辽王再有野心,也不过是被冷落旁又无兵权藩王。她甚至可以猜测出,太后找江怀越去,无非也是威逼利诱,借用贵妃地位堪忧来劝说他暗中布置,寻找机会设下计策,让她无法生下皇子。可是到底是谋害皇嗣容易,还是保全皇嗣简单,谋害与保全之间利益高低,她认为江怀越应该会想清楚。
其实原本以为在南京还会再生活段时间,尽管他确实并非愿意长留旧都,而是谋划好有朝日要重返朝堂,然而当相思冒着危险离开扬州前来南京找到他之后,他步伐略显放缓下来。
宁静深巷小院就像是相思家,洗净奢华她居然为他煮饭做菜,还有她随手捡起送给他那枚青涩果子,直至干枯都直存放在枕边。
正如金玉音所说,他从来不是个甘于放下手中权势人,而且就算想放权,也要考虑到多年来睥睨朝堂,朝想要全身而退,是否能有安然度过余生机会。
携手归隐不是梦幻泡影,更不是
至于相思存在,她也早就清楚。
她才不会愚蠢到去除掉相思,或者拿其性命来威胁江怀越,这些伎俩对于她金玉音来说,着实太过低劣可笑。
最怕是个人无欲无求,才是真正无懈可击。而他江怀越与相思这段隐秘感情,正说明他终究还是有血有肉人,哪怕平素再冷淡疏离,心底依旧是有牵挂。
她甚至不在意他是否答应辽王,表哥番说辞虽然看起来冠冕堂皇,但江怀越最大顾忌,应该就是自己身份。面对曾经师长,他肯定不会就此翻脸,毕竟表哥存在,意味着这世上有人知道江怀越真正来历。在那样情况下,他能不答应帮助辽王吗?
金玉音觉得江怀越必定是心不甘情不愿,只有真正走入他内心,懂得他需求,才会是他最后选择同道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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