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了一半,他见前面一棵大槐树下蹲着个人,身边横着条扁担,是他在力夫店后面问过话的那个刘石头。
刘石头也一眼看到了冯赛,朝他偷偷一笑,神色略有些发紧。冯赛顿时明白,刘石头是崔豪找来的帮手。既然刘石头还
“你有没有看见一辆厢车停到祝行首的门前?”
“有两三辆呢。”
“有没有一辆车,旁边还跟着个骑马的,也是个大炭商?”
“那个姓吴的炭商吧,嗯,他刚刚走了,那厢车里还有个年轻人,似乎着了病,仆人把他扶进祝行首家里去了。”
“着了病?”
钱。他竟然说得准准的,害我赔了一顿酒钱,我心里不服气,就来问问你,他是不是偷偷从你这里打探来的?若是真的,他便是舞弊,我得讨回他一顿酒钱。呵呵。”
桂嫂顿时放了心,也笑道:“那个吴黑子迷上了我们家姐姐,到处跟人打探消息,不止我,其他几个丫头婆子他都问过。”
“呵呵。这吴黑子果然耍诈。多谢桂嫂,这点钱你拿去买几块帕子用吧。”冯赛脸上笑着,心里却一阵发寒。
刘八按冯赛所言,又赶往北边的云骑桥。
他边走边嘲骂,刚才那间茶肆里那盏上品春茶,一咕隆喝下,连点草叶子味道都没尝见,远不如力夫店煎的粗茶汤,三十文钱都够买条鱼了。想到鱼,他立即咽了口唾沫。他最爱的便是鱼了,今天办完事后得放开肚皮整两尾来解馋。
“嗯,走路一瘸一瘸,头脸瞧着似乎也是肿的。”
事情已经打问到了,刘八怕泄露了机密,没敢再多问。
刚才冯赛交代时说,柳二郎若真的被送到祝德实这里,刘八就备办一个人三顿的饭食,只要管饱就成。这些煎食应该不差,他便又各样要了一份,糍糕要了六个。他见摊主脚边有个小竹篮,便连那竹篮和盖布一起买下。
冯赛一路快马,急急赶到朱家桥南斜街。
刚才从清赏院厨妇嘴里,证实了第三条猜测,也是他最怕的一条。骑在马上,他心里一阵阵发冷。自幼及长,从没有这么怕过。
云骑桥离得不远,一会儿便跑到了。冯赛说祝德实住在桥东头北街,街口上有个煎食摊,他过去向那摊主打问,摊主是个中年汉子,指了指斜对面:“那不是祝行首家?第二个门。”
刘八扭头一看,一扇黑漆大门,只开了半边。他回头看那摊子上卖的煎食,有糍糕、燠肉、白肠、腰子、鸡皮……他又咽了口口水:“没有煎鱼?”
“往常都有,今天不知怎么的,一早去买,走了好几处市口,都没见鱼卖。”
“哦,那就煎两截白肠、两块燠肉……”那摊主忙活时,他坐在木凳上随口打问,“今天你一直在这里?”
“没有,才来一会儿,是来赶趁夜市,这两天过节,才来得早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