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真跟着念遍,吐吐舌头说:“这句话实在有些大胆。”
司马迁深叹声:“何止大胆,今朝谁要说出这等话,定是谋逆之罪,必诛九族。”
卫真瞅着残简烧焦段:“不知道后面这几个字说是什?”
司马迁凝视片刻:“顺着句意,大致应该是‘君无民,何以存’意思。”
“这话说得其实在理。以‘子曰’开头,难道是《论语》?”
院,赵王孙已经备好两匹好马,在大门边等着。
赵王孙问:“真不要带些人手?”
韩嬉骑在马上,不敢乱动,小心道:“不必,人多反倒碍眼。”
出大门,硃安世和赵王孙各自上马,左右,护着韩嬉,慢慢走段,看汗血马似已接纳韩嬉,这才逐渐加快速度,向午井亭赶去。几十里路,很快赶到。距午井亭两里远,草野中有丛柳树,韩嬉扯住缰绳停下来:“们就在这儿等。”
三人都不下马,静静注视午井亭,硃安世心里纳闷,但看韩嬉微微含笑,似乎尽在掌握,知道问也白问,只能耐住性子等。
“应当是。不过现在流传各本,都不曾见这句话。”
“不过,孔子怎会说这种话呢?”
“虽然这句话第次见到,但据所知,孔子说出这种话,不但不奇怪,反倒是必然之理。天下归于家姓,其实是秦汉以后事情,秦汉以前,天子虽然名为天下之主,却绝非私有独占天下。黄帝、尧、舜、禹时代,各部族联盟,实行禅让制,天下共主由各族推选,而且天子之位不能传于子孙,即所谓‘天下为公’,又称为‘大同’。孔子生最敬仰,便是尧舜禹三王之道。”
卫真瞪大眼睛,奇道:“竟从来没想过这事!从生下来,这天下就是刘家天下,直觉得这是天经地义。可惜,可惜,怎没生在那个时候?‘天下为公’这好,怎就中断呢?”
司马迁沉思片刻,才徐徐答道:“也时常在想此事,源头恐怕是私心私欲——起初人们同劳同食,彼此视同仁。但人总有差异,力有强弱,智有高下,能者多劳,久自然觉得不平,人心由此开始动荡,生出分歧争端,分出贵贱高低,并日盛日、愈演愈烈。弱肉强食,成王败寇。天下之位自然不再是有德者居之,而是有力者夺之。强者愈强,弱者愈弱,屠杀十万、
落日将尽,秋风里片平野,午井亭孤零零伫立在夕阳中。
“果然是支古简!”
司马迁小心翼翼接过那支残简,轻轻拈着,细细审视,简上字迹已经模糊,但大致仍可辨认,他字字念道:
“子曰:天下者,非君之天下,乃民之天下。民无君,尚可耕且食,君……”
还有几个字,因下面头烧焦,已根本看不到字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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