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感慨之后,司马迁言及自己心事,韩嬉听,略想想,道:“倒是想到个好地方。”
“哦?什地方?”
“这地方有五处可选,地方倒是好挑,难是怎把书藏到那里。这件事办不到,得请人来办,该选哪处得由办事人来定,而且这事越隐秘越好,不知道最好。但可以帮先生找来能办这事人。”
司马迁夫妇越听越迷惑。
韩嬉又道:“要找人先生其实也认得——樊仲子和郭公仲。这两人,先生应该信得过吧?”
世家》]”;
想到孔壁《论语》就此湮灭,他心中实在不甘,再三思忖,又提笔在孔安国处添句“至临淮太守,早卒”。孔安国死时已年过六旬,用“早卒”二字,暗示他死于非命[孔安国生卒年为历史悬案,至今未解。司马迁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中记载孔安国“早卒”,然而《孔子家语后序》与《孔子世家谱》则称孔安国“年六十卒”。而且孔安国既已有孙,当不算“早卒”。];
至于孔壁《论语》,只在《仲尼弟子列传》篇末提及“孔氏古文”,写句:“论言弟子籍,出孔氏古文近是。余以弟子名姓文字悉取论语弟子问并次为篇,疑者阙焉。[见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大意为:讲述孔子弟子书籍,孔家所传古文经最接近真实,摘取《论语·弟子问》中语句依次编写成篇,可疑之处,只能空缺。]”
副本抄完删罢,司马迁连声喟叹:疑者阙焉,疑者阙焉。
如果史记正本不幸消失,这些空缺之处,不知道后世之人能否起疑、思索、明白?
“他们二位?当然信得过。只是这史记和孔壁《论语》样,旦不慎,又是场杀身灭族之祸,怎好牵连他们?”
“这点先生倒不必过虑。先生书中不但有硃安世事迹,还写到
司马迁唤来女儿女婿,将史记副本托付给他们。
女婿杨敞面露难色,司马迁细细给他解释,这份副本中毫无违逆不敬之语,杨敞听后才放心,命仆人将简册全都搬到车上,等到天黑,悄悄载回家中[《史记》后来正是由司马迁外孙、杨敞之子杨恽传播于世。]。
送走女儿女婿,司马迁和妻子继续商议史记正本藏处,正在为难,韩嬉来。
韩嬉身穿素服,头上不戴钗环,面上也不施脂粉,如秋风秋霜中株素菊。明天是硃安世周年祭日,韩嬉是来取司马迁为硃安世所作祭文,明日到墓前去焚。柳夫人忙请韩嬉入座,三人谈起硃安世,又不禁叹惋悲慨,韩嬉眼中顿时泛起泪光。
司马迁叹道:“硃安世为孔子后裔和孔壁《论语》而献身,虽然最终人书俱灭,但想部《论语》不过‘仁义’二字,硃兄弟这番豪情义气,足以抵得上半部论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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