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郯墨对她直都很冷淡,但是乔岚还是可以在那张总是面无表情面孔上找到些许不同。
曾经她与郯墨说早上好时,郯墨虽然不会给她任何回应,但是却会停下轮椅,用其他学生所说那种眼神盯着她,最后才重新低下头从她身边默默经过。
可是现在,乔岚主动与他问声好,郯墨连轮椅都不会停下。
郯墨就像隔绝乔岚声音,听不见乔岚声音,拒绝痕迹太过明显,就连班里其他同学都看出来。
“卧槽乔岚也太好笑,她居然主动和郯墨打招呼,结果人家根本不理她。”
最后与刚刚那个女孩声音渐渐重合。
“郯墨,那你要不要喝水,可以顺便帮你打杯啊。”
郯墨从来没有期待过什,可是这个在前刻还和她说下午好女生,在下刻说出与曾经何其相似话。
他没有失望,亦或者是他那被病情隔离,与旁人不同情感系统,根本辨别不到失望这种高级情绪,这刻铺天盖地情绪,对他而言与曾经感受到羞辱,愤怒,没有任何区别。
她和曾经羞辱过他那些人也没有什不样。
喝水,对曾经年纪小小不会辨别善恶郯墨来说,经常是噩梦样恶作剧,对于经历车祸双腿残废郯墨而言,更是难言羞耻和生不如死。
小时候,起上课念书小伙伴会故作善意将他叫走,然后偷偷在郯墨水杯里加进去些让人头皮发麻东西,或者芥末,或是把泥土,或是只虫子,亦或者是更令人恶心东西。
他曾经被芥末呛到不停咳嗽差些窒息。
自那以后他再也不会带着杯子去学校,也没有在学校里喝过口水,吃过次东西。
再后来他双腿残废,再也不能站起来,他更不会再多喝口水。因为喝水后要去卫生间,去卫生间,这样个对所有人而言最日常不过行为,对郯墨而言却是最难堪折磨。
“没人愿意搭理她,只能和傻子搭讪呗。”
众人大笑起来,转头往最后排郯墨位置看去,郯墨低头看着什。
不,还是有不样,她甚至会在之前故作善意接近他。
而且很有耐心接近好几次。
他不会再期待任何个早上好或者下午好。
他要离这个人远远。
乔岚发现,自那天后,郯墨对她态度越发冷淡。
所以,那个女生,她和他主动说话是为什,主动要帮他打水又是为什?
他来不及想那多,时间脑子里轰鸣阵阵,只能想起曾经同学们夸张又肆无忌惮耻笑声。
“郯墨,起去厕所啊。”
“郯墨,你们残疾人是怎上厕所?是不是还要人帮忙?怎帮?”
“郯墨,喝不喝水啊,润肠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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