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……她摸着自己黑色头发,忽然间有个想法。
“想去染个发。”
“染成什颜色,红色?”
“不是,是白色。”俞遥说:“家江老师头发都白,为和他看上去更匹配点,觉得今天该染个白发。”
也许会把他给吓到,俞遥有点期待。
可他想到另方面,很快答应下来。当年和他们同辈人,现如今年纪都大,他们不知道还能活几年,说不定哪天就悄无声息离开,如今大家见面少面,都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,俞遥或许,也是想趁着现在,和他们多聚聚。
只要想到这,江仲林就满心怜爱与愧疚。怜爱是多年深情和这些年相处出来更复杂情感,在这巨大年龄差异下,他很难不对失而复得爱人生出些对孩子般怜惜。而愧疚,则是源自于自己不能陪伴她更长久。
听说俞遥和江仲林办金婚宴席,杨筠又开心地拉着老伴跑回国帮忙,这回她还把孙子孙女都带回来。她孙女是混血儿,长得非常漂亮,也很有礼貌,杨筠最疼爱她,尽管这个孙女其实是她大儿媳妇和前夫生,按血缘关系来说并不算她亲孙女,但有时候亲情这种感情,并不止依托于血缘。
杨筠孙女孙子俞遥都认识,大家在视频里常见面,也没什生疏感,到这里,二十出头女孩子就拉着弟弟起去找瓜瓜玩耍。而杨筠,拉着俞遥手和她聊天,她有很多老人家都有小毛病,变得絮絮叨叨,俞遥听着,时不时把她逗得直笑。
“遥遥,不知道还能见你几年。”杨筠有些感叹。
这天晚霞很美丽,半个天空是带着翠色苍蓝,边缘过渡成浅粉色,然后慢慢加深,变成紫色,最后是落日渲染成橘色和金色,绚烂晚霞下,灯光璀璨
“就算以后见不到,只要还活着,没有老年痴呆忘记人,就会直记得你。”俞遥拍拍她手。
“要你记那久干什,你啊,多交点朋友,生活得热闹点,这样们都能放心。”杨筠偶尔会像这样,变成个真正比她大上很多岁长辈,仿佛不是从前那个和她嘻嘻哈哈朋友。
除杨筠,来参加这个金婚小宴会,还有江仲林那边亲戚,他些朋友和学生,俞遥同事和邻居们,人不算很多。
俞遥特地选个户外酒店,酒店方服务周到,听说是金婚五十周年纪念,还给她们扎道大拱门,用白玫瑰编织出来花门,并且铺上红毯。
小宴会在黄昏,从早上开始,俞遥就没有见过江老师,她和杨筠以及几个女同事起去试礼服,选件和当年婚纱差不多款式白裙。俞遥看着镜子里自己,她也快四十,真要说话,和以前区别并不算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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