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是静,灯也是静,时间好像善良地为她凝固,留给她做梦。
瞬间她忘刚才司机是怎看她,开开心心地挽住他胳膊,说:“那们赶紧进去吧。站久该感冒。”
杨谦南侧眸看眼她装束。
呢外套,毛衣,短靴。
他把手伸她领口,拨衣领数数:“这要感冒可不容易啊。”
温凛等在石门下,小雪飘飘洒洒,落到手心,像晶莹霜花,凉丝丝。她百无聊赖地玩着雪里夹冰块,回头,杨谦南正从红毯最深处款款而来。
夜已经很深,这让整个画面饱和度都加深。
深红地毯,深邃长廊,路灯是盏盏玉兰花形状,光影落在他肩上,半边深暗,半边光明。
杨谦南穿得单薄,拾级而上走到半,不走,歪着身子打量她。
温凛连行李箱都不顾,踩着红毯上碎冰跑向他。
“嗯。”
“就在这儿呢。”
杨谦南说:“那还找不到?”
她小声说不行。
电话那头,杨谦南长长出口气。气息声被麦克风放大,听得温凛暗暗埋怨自己。
1597号,那边是1601号,中间只有个西庭宾馆。是没你说那地方吧?”
温凛环视路面。雪下小,车塞成长条,红色尾灯亮串,不见有什挪动。
她从口袋里翻出零钱递过去:“就到这儿吧。师傅您看看够不够。”
司机找她个钢镚。
温凛就在那条路上,来回寻觅,用那个钢镚猜方向。正面是左边,反面是右边。
嘲笑她穿得多!
温
她紧赶几步到他面前,握住他袖子:“怎不穿外套呀?”
杨谦南把臂上搭外套举到她面前,说:“你闻。”
温凛凑上去猛吸口,被浓烈香水和烟味呛得打喷嚏。
杨谦南朗声笑起来。他烟抽得猛,这样笑会犯冲,面颊上泛起几丝生理反应红。雪落在他额发上,晶晶亮亮。
这时候他难得地有少年气,温凛看得都有些呆。
怎就这笨呢……连个地方都找不到。
良久,杨谦南把烟头在缸里磕灭,说:“站着别动,来接你。”
他怀里女人识相地挪开。
钱东霆坐在对面张沙发上,颇讶异地挑眉:“谁啊,面子这大,还要你亲自接?”
杨谦南抓件外套,勾勾嘴角:“瞎子。”
钢镚不太灵。她迷路。
西庭宾馆外面有个古建筑式石门,斗拱飞檐,高耸四五米,里面条铺着红地毯长道,通往主建筑群。橘色灯光从红毯尽头传来,黑夜里明亮幽深。
温凛倚在门上给杨谦南打电话:“你在哪儿呢?这条路没有1599号啊……”
杨谦南笑咳好几声,说:“石门看见吗?”
温凛抬头望:“宾馆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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