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思若体贴不着,就难怪你天天为生气。”林黛玉道:“果然不明白放心不放心话。”宝玉点头叹道:“好妹妹,你别哄.果然不明白这话,不但素日之意白用,且连你素日待之意也都辜负.你皆因总是不放心原故,才弄身病.但凡宽慰些,这病也不得日重似日。”林黛玉听这话,如轰雷掣电,细细思之,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还觉恳切,竟有万句言语,满心要说,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,却怔怔望着他.此时宝玉心中也有万句言语,不知从那句上说起,却也怔怔望着黛玉.两个人怔半天,林黛玉只咳声,两眼不觉滚下泪来,回身便要走.宝玉忙上前拉住,说道:“好妹妹,且略站住,说句话再走。”林黛玉面拭泪,面将手推开,说道:“有什可说.你话早知道!"口里说着,却头也不回竟去.宝玉站着,只管发起呆来.原来方才出来慌忙,不曾带得扇子,袭人怕他热,忙拿扇子赶来送与他,忽抬头见林黛玉和他站着.时黛玉走,他还站着不动,因而赶上来说道:“你也不带扇子去,亏看见,赶送来。”宝玉出神,见袭人和他说话,并未看出是何人来,便把拉住,说道:“好妹妹,这心事,从来也不敢说,今儿大胆说出来,死也甘心!为你也弄身病在这里,又不敢告诉人,只好掩着.只等你病好,只怕病才得好呢.睡里梦里也忘不你!"袭人听这话,吓得魄消魂散,只叫"神天菩萨,坑死!"便推他道:“这是那里话!敢是中邪?还不快去?"宝玉时醒过来,方知是袭人送扇子来,羞满面紫涨,夺扇子,便忙忙抽身跑.这里袭人见他去,自思方才之言,定是因黛玉而起,如此看来,将来难免不才之事,令人可惊可畏.想到此间,也不觉怔怔滴下泪来,心下暗度如何处治方免此丑祸.正裁疑间,忽有宝钗从那边走来,笑道:“大毒日头地下,出什神呢?"袭人见问,忙笑道:“那边两个雀儿打架,倒也好玩,就看住。”宝钗道:“宝兄弟这会子穿衣服,忙忙那去?才看见走过去,倒要叫住问他呢.他如今说话越发没经纬,故此没叫他,由他过去罢。”袭人道:“老爷叫他出去。”宝钗听,忙道:嗳哟!这黄天暑热,叫他做什!别是想起什来生气,叫出去教训场。”袭人笑道:“不是这个,想是有客要会。”宝钗笑道:“这个客也没意思,这热天,不在家里凉快,还跑些什!"袭人笑道:“倒是你说说罢。”宝钗因而问道:“云丫头在你们家做什呢?"袭人笑道:'才说会子闲话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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