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人,因想他必是闲人,便要将这抄录《石头记》给他看看.那知那人再叫不醒.空空道人复又使劲拉他,才慢慢开眼坐起,便草草看,仍旧掷下道:“这事早已亲见尽知.你这抄录尚无舛错,只指与你个人,托他传去,便可归结这公案。”空空道人忙问何人,那人道:“你须待某年某月某日到个悼红轩中,有个曹雪芹先生,只说贾雨村言托他如此如此。”说毕,仍旧睡下.那空空道人牢牢记着此言,又不知过几世几劫,果然有个悼红轩,见那曹雪芹先生正在那里翻阅历来古史.空空道人便将贾雨村言,方把这《石头记》示看.那雪芹先生笑道:“果然是`贾雨村言'!"空空道人便问:“先生何以认得此人,便肯替他传述?"曹雪芹先生笑道:“说你空,原来你肚里果然空空.既是假语村言,但无鲁鱼亥豕以及背谬矛盾之处,乐得与二三同志,酒余饭饱,雨夕灯窗之下,同消寂寞,又不必大人先生品题传世,似你这样寻根问底,便是刻舟求剑,胶柱鼓瑟。”那空空道人听,仰天大笑,掷下抄本,飘然而去.面走着,口中说道:“果然是敷衍荒唐!不但作者不知,抄者不知,并阅者也不知.不过游戏笔墨,陶情适性而已!"后人见这本奇传,亦曾题过四句为作者缘起之言更转竿头云:说到辛酸处,荒唐愈可悲.由来同梦,休笑世人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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