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不知多久,就在苏陌以为屋中无人准备打道回府之时,个苍白面容才出现在门和门框窄窄缝隙里,那面容肉眼可见得憔悴,唇瓣干裂,发丝不曾梳理,软软垂在腰间。
苏陌顿时睁大双眼,手扒住门框。
接下来几日这些大汉直在坡上忙活,期间来来往往人不少,有运黄泥,有运砖瓦,到最后书案茶几都搬来。
又这过许多天,苏陌再打开门时候,坡上就立着个漂亮砖瓦房,瓦片用是上好琉璃瓦,日光下光彩溢目,轩窗雕着花鸟鱼虫,阶下种满花草,院墙用是木栅栏,其中景色览无余。
在苏陌不知道时候,人已经住进去,但苏陌没看见邻舍样貌,只知道白天窗子会打开,到傍晚入睡时,窗棂会透出摇曳烛火。
“柳蝶衣”没再回来,苏陌便认定她是伤透心,再也不想理会她,于是心中难受几日,便也淡。
如今好在有邻居,也不算太过孤零零。
不至于像现在般无处可寻。
她是不是真伤透心,再也不来?
天色越发昏暗,苏陌抬眼看见远处巨兽般山峦,慢慢起身,回到比山里还漆黑小屋,点燃女子留下蜡烛。
心中嘲笑自己,不过才几日缘分,自己竟已然这般在意,到底是孤寂惯,稍微有人对她好些,她便忘不掉似。
她不愿再这般低落,于是熬碗汤药喝下,之后便早早睡。
但这个邻居有些怪异,傍晚烟囱里也从不冒炊烟,苏陌这看几日,终于还是忍不住担忧,打算敲开门看看。
若是往常她恨不得躲人躲得远远,但自从“柳蝶衣”来过后,她对人防备便慢慢淡下去。
不过她还是往脸上裹三层面纱,然后提着些草药走到房门前,伸手叩门。
然而谁料她指骨刚碰到冰凉木门,门就吱呀声开,汤药和血腥之气透过门缝闯进鼻息,苏陌愣然。
她连忙又敲敲门框,表示礼貌。
这夜依旧睡得安静,没有任何东西来叨扰她,就是总传来乌鸦啊啊叫唤,不过她并不能听见。
翌日早她推开房门,惊讶地发现连着淅沥几日雨居然停,风吹开乌云,头顶露出块清透蓝天,霞光斜着穿梭过云层,将她竹屋打得金黄耀眼。
于是她本想抬起水桶去打些水来烧,谁料刚出门便发现不远处山坡上竟不知何时被挖开土,几个壮汉抬着砖石圆木,嘿咻嘿咻爬上山坡。
“兄弟们,加把劲儿!”汉子们腰间系着布巾,发辫盘在头顶,铜色皮肉被晨光照得滋滋冒油。
这山下生活不便,远不如镇子里来得舒服,怎会有人特意将住处搬到此处?苏陌十分不解,但并不曾多问,只是远远看几眼,就继续打水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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