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宁拂衣正把那些野花移到处,准备做个小小花圃,却忽闻风中传来敲砸声,于是飞身望去。
声音是从山坡那端传来,原本完好竹屋屋顶裂个洞,
她身后褚清秋慢慢滑落,最后半跪在地,发丝滑下肩头,轻轻闭眼。
狠话虽放下,但接下来日子,她们二人竟诡异地平和下来。
人与人之间甚是奇妙,即便两人水火不容,但当处天地只有她们两人,就好像羊圈中两只待宰羊羔,就算再互相排斥也会生出同类间熟稔。
宁拂衣不晓得褚清秋如何想,反正她是这般,二人虽相隔极远,但她却常常关注起山坡另端那个竹屋,每每睁眼,都会放出神识观察会儿。
而女人却总像死似,没有半分动静。
”
“多年以来直有个疑问徘徊于心,那便是到底做何等对不起你之事,值得你次次这般相待?”
褚清秋藏在睫毛下眼睛风云变幻,过许久,才道:“你并未做什,然斩妖除魔乃本分,身为为祸世间妖魔,不杀你,已是遵循对宁长风承诺。”
“你不杀?”宁拂衣气笑自己,她忽然闪身到褚清秋面前,再次伸手将她钳在树上,惹得枯叶纷飞。
“那在成魔之前,你又做什?世人屡次逼迫欺压,杀至亲,成魔前无人护,待修成魔道保护自己,你们又要除掉,好话尽被你们说去!”
天雷并非日日都有,不曾有刑罚之时,混沌之初便如同世外桃源,清幽静谧,天高地阔,除去她们外再无任何生命。
宁拂衣曾尝试过劈开混沌,然而她误打误撞进来,却怎也撞不出去,尝试多次都未有成效,好在她本就厌恶混乱人世间,故而也并不急迫。
唯不顺便是这混沌之初会使人魔气减弱,她虽比不得褚清秋那般几乎被封掉全部仙力,可到底是有影响。
除此之外,身处这片无边无际桃花源,每日嗅着山野微风,往常心头那股,bao戾魔气竟渐渐淡去,心思不同往日地平静许多。
偶尔目睹花苞盛开之时,心中柔然,好似回到入魔之前那个未曾沾染过血腥自己。
“如今你睁开眼看看,到底是谁放过谁!”她言语激愤,眼下泪痣越发妖冶。
褚清秋并不看她,又像是不屑看她,眼睛仍低垂着,惹得宁拂衣下手又重几分,几乎将她磨着树干提起。
褚清秋笔勾勒下颚高高抬着,窒息令她眼角红如罂粟,但却滴眼泪也无。
宁拂衣僵持半晌,忽然将手松开,颤抖指尖收回衣袖,放到身后,凤目微阖,睁开又是狠毒之色。
“不杀你。”她转身,“反正如今也出不去这混沌,便留下来好好看着,看着你怎被你所崇敬天道折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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