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你眉心暗沉,想来日日梦魇,才能有此面相。”褚清秋伸手铺平软枕,“来吧,保你今夜睡得安稳。”
女人声音淡淡,语气起伏不大,莫名让人信任,宁拂衣犹豫下,最后还是起身,坐在床沿打个滚,很快取掉身零碎,蜷缩到墙那侧,闭上眼睛。
褚清秋看她姿势起初想笑,但并没有笑出来,因为往常在她面前宁拂衣是不会这般。
她受尽苦难,但绝大部分时候并不脆弱。
如今记忆全失,残留下来反而是灵魂深处最难消恐惧。
她被这湿润惹得眼亦是软,左右摩挲两下,将那眼泪擦掉,而后把暖炉塞进她怀里,让那冰凉手将其握住。
“不是要你滚。”掺杂鼻音声音响起,宁拂衣转个脸,看向没有褚清秋侧。
“是你侍从,能走去哪儿。”褚清秋很快接受自己新身份,而后陪她蹲很久,从怀里摸出团白乎乎活物,放在她手边。
“你把这脏东西带回来干什。”宁拂衣嘟囔声,手摸摸小白犬头,小狗已经在褚清秋怀里睡着,此时睡得香甜。
“你从前也养过只小白狗。”褚清秋轻轻说,“但很胖。”
掌心捂住胸口,眼神软下去,周围只剩漫天蝴蝶。
半个时辰后,褚清秋回到魔窟,穿过来时路回到魔殿,殿门口守着个女子,是寒鸦,她正抱着个暖炉,脸担忧地踱步。
“神尊。”她低头行礼。
“她在里面,你为何不进去?”褚清秋望着紧闭大门开口。
“在下不敢。”寒鸦满脸为难,“魔尊休憩时从不许人入殿,哪怕是接近都会,bao怒,唯有麒麟大人才能接近二,但也不敢多留。”
若上世,自己能对她好点,她是不是就不会这般害怕,懊悔忽然席卷而来,褚清秋闭上眼睛。
从前很爱哭少女,后来是如何扛下切苦难和痛苦,磨炼成
“胡说八道。”宁拂衣嗤笑。
褚清秋没有强迫她信,而是起身收拾下被自己睡乱罗汉床,问道:“要歇歇吗?”
宁拂衣摇头。
“会魇梦?”褚清秋问。
宁拂衣敏锐地抬起头,在黑暗中审视她,而后道:“你怎知?”
“在下能察觉到,她在提防什,除去魔族,更是恐惧仙族,也正是如此,等开始才不敢请神尊入魔界。”
褚清秋眼神闪烁,随后道知晓,接过寒鸦手里暖炉:“进去看看,你下去吧。”
看着寒鸦千叮咛万嘱咐地离去,褚清秋定定心神,这才吱呀声推开门,走入殿中。
冷清殿内灯火昏暗,最昏暗处有团黑影,蜷缩在角落。
褚清秋默默走过去,在黑影面前蹲下,看那人影没反对,这才伸手探去,很快摸到手湿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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