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儿!把气稳下去!活着怎见比死强?这样废物死,除你和李应哭场,以外别无影响。宁愿死不愿见老张。他上次来,带着两个穿土色军衣兵。他说:‘不还钱,送侄女,两样全不作,当时把你送到监牢里去!’那两个灰色东西立在窗外喊:‘把他捆走,不用费话!’……静儿!死比这个强!”
“不能看着你死,李应也不能!不能!不能!”她脸变成灰色!
“你听着!子女是该当享受子女生命,不是为老人活着!你要是不明白心,而落于老张之手,你想;就是活着,不比死还难过?断送个半死老人和个青年,那个便宜,事情为什不找便宜作?只
“什是自己事,叔父?”
“妇女是没有自己事,人们也不许妇女有自己事;可是允许你主张你自己事!”
“你是要叫在城里找点事作?”
“那有事给你们作!意思是你自己婚事。静儿,你待你叔父要和待你母亲样,要说什,说!”
“这个事——”
,你去洗脸!你又胖些,放心!”
她洗脸,从袋中拿出两块钱来:
“叔父,这是李应给你。”
“好!放在桌上罢。”
“叔父,你吃什?给你作作!”李静见桌上放着块冻豆腐和些葱蒜之类。
“静儿!先说罢!现在有人要买你作妾,你要是心目中有相当人,赶快决定。你有托身之处,呢,怎样死也甘心!”
李静明白叔父所指人,因为王德曾给过她些暗示。
“叔父!除死以外有第二个办法没有?”她把那两条好看眉毛拧在处。
“没有!没有!你靠近些,细细告诉你!”李静把小凳搬近他些,她叔父声音,象半枯黄叶,在悄悄寒风里,作着悲哀微响。“明说罢:老张要买你!打算在他提婚之际,把张师母救出来,现在已算失败,不用细说。第步失败,第二步不能再延宕。就是你有合适人,赶快与你们立婚约。呢,对不起老张,只好死!”
“叔父,你想和李应要是有心,能叫你死不能?”李静声音颤!
“好!给作作。自己作腻!不吃,象缺些什似;吃,真是麻烦!”
李静面收拾切,面和叔父说李应,王德事,叔父点头时候多于说话。饭食作好,叔侄欢欢喜喜吃。
“静儿你今年多大?”她叔父低声问。
“叔父,你把岁数也忘,到年底二十二!”李静半笑着,心中实在悲伤她叔父已把记忆力丧失。
“叔父老!”他把手托住头额默默不语半天,然后又问:“那你二十二,你自己事怎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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