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飞,便回家招老小笑吧!他无可如何笑纹又摆在他冻红脸上。
他几乎没有任何嗜好。黄酒,他能喝斤。可是非到过年过节时候,决不动酒。他不吸烟。茶和水并没有什分别。他娱乐只有帮着祖父种种花,和每星期到"平安"去看次或两次电影。他看电影有个实际目:他英文很不错,可是说话不甚流利,所以他愿和有声片子去学习。每逢他到"平安"去,他总去很早,好买到前排座位——既省钱,又得听。坐在那里,他连头也不回次,因为他知道二爷瑞丰夫妇若也在场,就必定坐头等座儿;他不以坐前排为耻,但是倒怕老二夫妇心里不舒服。
北平陷落,瑞宣象个热锅上蚂蚁,出来进去,不知道要作什好。他失去平日沉静,也不想去掩饰。出屋门,他仰头看看天,天是那晴朗美丽,他知道自己还是在北平青天底下。低头,仿佛是被强烈阳光闪,眼前黑小会儿——天还是那晴蓝,而北平已不是中国人!他赶紧走回屋里去。到屋里,他从平日积蓄下来知识中,去推断中日战事与世界关系。忽然听到太太或小顺儿声音,他吓跳似,从世界大势阴云中跳回来:他知道中日战争必定会使世界地理与历史改观,可是摆在他面前却是这家老少安全与吃穿。祖父已经七十多岁,不能再去出力挣钱。父亲挣钱有限,而且也是五十好几人。母亲有病,禁不起惊慌。二爷收入将将够他们夫妇俩花,而老三还正在读书时候。天下太平,他们都可以不愁吃穿,过份无灾无难日子。今天,北平亡,该怎办?平日,他已是当家;今天,他责任与困难更要增加许多倍!在方面,他是个公民,而且是个有些知识与能力公民,理当去给国家作点什,在这国家有极大危难时候。在另方面,家老老,小小,平日就依仗着他,现在便更需要他。他能甩手走吗?不能!不能!可是,不走便须在敌人脚底下作亡国奴,他不能受!不能受!
出来进去,出来进去,他想不出好主意。他知识告诉他那最高责任,他体谅又逼着他去顾虑那最迫切问题。他想起文天祥,史可法,和许多许多民族英雄,同时也想起杜甫在流离中诗歌。
老二还在屋中收听广播——日本人广播。
老三在院中把脚跳起多高:"老二,你要不把它关上,就用石头砸碎它!"
小顺儿吓愣,忙跑到祖母屋里去。祖母微弱声音叫着,"老三!老三!"
瑞宣声没出把老三拉到自己屋中来。
哥儿俩对楞好大半天,都想说话,而不知从何处说起。老三先打破沉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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