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下次呢?还沉默吗?万要改为嬉皮笑脸呢?瑞宣在门外槐树下慢慢走,简直不敢再往下想。
小崔由街上回来,没有拉着车,头上有个紫里蒿青大包。
瑞宣没意思招呼小崔,不是小看个拉车,而是他心中烦闷,不想多说话,可是,小崔象憋着肚子话,好容易找到可以谈谈人似,直扑过来。小崔开场白便有戏剧性:
"你就说,事情有多邪行!"
"怎啦?"瑞宣没法不表示点惊疑。只有最狠心人才会极冷淡使有戏剧性话失去效果。
"怎啦?邪!"小崔显然是非常兴奋。"刚才拉个买卖。"他眼向四外扫,然后把声音放低。"个日本兵!"
"日本兵!"瑞宣不由重句,而后他慢慢往"葫芦腰"那边走。小崔故事既关联着日本兵,他觉得不该立在胡同里卖嚷嚷。
小崔跟着,把声音放得更低些:"个二十上下岁日本兵。记住,说是个日本兵,因为他浑身上下没有丝毫不象日本兵地方。告诉你,祁大爷,恨日本人,不愿意拉日本人,不管给多少钱!今天早半天不是庆祝保定——"
"——陷落!"瑞宣给补上。
"是呀!心里甭提多难受啦,所以快过午才拉出车去。谁想到,刚拉号小买卖之后,就遇上这个日本兵!"说着,他们俩已来到空旷葫芦肚儿里。在这里,小崔知道,不管是立着还是走着谈,都不会被别人听见。往前走,不远便是护国寺夹道,也是没有多少行人。他没立住,而用极慢极缓步子似走似不走往前挪蹭。"遇上他地方,没有别车子,你看多别扭!他要坐车,没法不拉,他是日本兵啊!拉吧,有什法子呢?拉到雍和宫附近,以为这小子大概要逛庙。没猜对。他向旁边条很背静胡同指指,就进胡同,心里直发毛咕①,胡同里直仿佛连条狗也没有。走两步,回回头;走两步,回回头!好家伙,高丽棒子不是干过吗——在背静地方把拉车刀扎死,把车拉走!不能不留这点神!高丽棒子,晓得,都是日本人教出来。车上,现在可坐着个真正日本人!不留神?好,噗哧下儿,不就命归西吗!忽然,他出声。胡同两面没有个门。楞,他由车上跳下去。不明白他要干什。等他已经走出好几步去,才明白过来,原来他没给钱;进这条背静胡同大概就为是不给钱。楞会儿,打不定主意。这可只是会儿,听明白!把车轻轻放下,个箭步蹿出去,那小子就玩个嘴吃屎。早看明白,单打单,他不是对手;胳臂比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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