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外送呢?"说真,那虽然是她唯件心爱衣服,可是她并不为心疼它而生气。她所争是家庭过日子道理。
瑞宣没有因为这不客气质问而发脾气。他已决定不为这样小事动他感情。苦难中希望,洗涤他灵魂。结果,韵梅皮袍入当铺。
转过年开学,校中有五位同事不见。他们都逃出北平去。瑞宣不能不惭愧自己无法逃走,同时也改变在北平都是些糟蛋意见。他同事,还另外有许多人,并不是糟蛋,他们敢冒险逃出去。他们逃出去,绝不为去享受,而是为不甘心作奴隶。北平也有"人"!
由瑞丰口中,他听到各学校将要有日本人来作秘书,监视全校切活动。他知道这是必然事,而决定看看日本秘书将怎样给学生心灵上刑。假若可能,他将在暗中给学生些鼓励,些安慰,教他们不忘中国。这个作不到,他再辞职,去找别事作。为家中老小,他须躲避最大危险。可是,在可能范围内,他须作到他所能作,好使自己不完全用惭愧宽恕自己。
钱先生忽然不见,瑞宣很不放心。可是,他很容易就想到,钱先生定不会隐藏起来,而是要去作些不愿意告诉别人事。假若真要隐藏起去,他相信钱先生会告诉他;钱先生是个爽直人。爽直人旦有不肯和好友说话,他心中必定打算好个不便连累朋友计划。想到这里,他不由吐出口气来,心里说:"战争会创造人!坏也许更坏,而好也会更好!"他想象不出来,钱诗人将要去作些什,和怎去作,他可是绝对相信老人会不再爱惜生命,不再吟诗作画。钱老人切似乎都和抗战紧紧联系在处。他偷偷喝盅酒,预祝老诗人成功。
同事们与别人逃走,钱老人失踪,假若使他兴奋,禁止使用法币可使他揪心。他自己没有银行存款,用不着到银行去调换伪币,可是他觉得好象有条绳子紧紧勒在他与切人脖子上。日本人收法币去套换外汇,同时只用些纸来欺骗大家。华北将只耍弄些纸片,而没有点真"财"。华北血脉被敌人吸干!那些中国银行还照常营业,他想不出它们会有什生意,和为什还不关门。看着那些好看楼房,他觉得它们都是纸糊"楼库"。假若他弄不十分清楚银行里事,他可是从感情上高兴城外乡民还照旧信任法币。法币是纸,伪币也是纸,可是乡下人拒绝使用伪钞。这,他以为,是种爱国心表现。这是心理,而不是经济。他越高兴乡民这种表现,就越看不起那些银行。
和银行差不多,是那些卖新书书店。它们存着新书已被日本人拿去烧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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