员们都清色换上她娘家人;他们既是她亲戚,向来知道她厉害,现在又作她属员,就更不敢不好好效力。
决定在家里办公,她命令桐芳搬到瑞丰曾经要住小屋里去,而把桐芳屋子改为第三号客厅。北屋客厅是第号,高第卧室是第二号。凡是贵客,与头等妓女,都在第号客厅由她自己接见。这来,冠家便每天都贵客盈门,因为贵客们顺便就打茶围。第二号客厅是给中等亲友,与二等妓女预备着,由高第代为招待。穷亲友与三等妓女都到第三号客厅去,桐芳代为张罗茶水什。号和二号客厅里,永远摆着牌桌。麻雀,扑克,押宝,牌九,都随客人便;玩时间与赌大小,也全无限制。无论玩什,律抽头儿。头儿抽得很大,因为高贵香烟开就是十来筒,在屋中每角落,客人都可以伸手就拿到香烟;开水是昼夜不断,高等香片与龙井随客人招呼,马上就沏好。"便饭"每天要开四五桌,客人虽多,可是酒饭依然保持着冠家水准。热毛巾每隔三五分钟由漂亮小老妈递送次;毛巾都消过毒——这是高亦陀建议。
只有特号客人才能到大赤包卧室里去。这里有由英国府来红茶,白兰地酒,和大炮台烟。这里还有价儿很精美鸦片烟烟具。
大赤包近来更发福,连脸上雀斑都个个发亮,好象抹上英国府来黄油似。她手指上戒指都被肉包起来,因而手指好象刚灌好腊肠。随着肌肉发福,她气派也更扩大。每天她必细细搽粉抹口红,而后穿上她心爱红色马甲或长袍,坐在堂屋里办公和见客。她眼和耳控制着全个院子,她咳嗽与哈欠都是种信号——二号与三号客厅客人们若吵闹得太凶,她便象放炮似咳嗽两声,教他们肃静下来;她若感到疲倦便放声象空袭警报器似哈欠,教客人们鞠躬告退。
在堂屋坐腻,她才到各屋里象战舰舰长似检阅番,而二三等客人才得到机会向她报告他们来意。她点头,就是"行";她皱眉,便是"也许行";她没任何表示,便是"不行"。假若有不知趣客人,死气白赖请求什,她便责骂尤桐芳。
午饭后,她要睡会儿午觉。只要她卧室帘子放下来,全院人都立刻闭上气,用脚尖儿走路。假若有特号客人,她可以牺牲午睡,而精神也不见得疲倦。她是天生政客。
遇到好天气,她不是带着招弟,便是瑞丰太太,偶尔也带两个她最宠爱"姑娘",到中山公园或北海去散散步,顺便展览她头式和衣裳新样子——有许多"新贵"家眷都特意等候着她,好模仿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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