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四爷,把脊梁靠住,舒服点!"晓荷很体贴说。"第二,铁成色不样,咱们要不要个定标准呢?"白巡长问。
"当然要个标准!马口铁恐怕就……"
"造不枪炮!"李四爷给晓荷补足那句话。"是,马口铁不算!"白巡长心中万分难过,而不得不说下去。他当惯差,他知道怎样压制自己感情。他须把歹事当作好事作,还要作得周到细腻,好维持住自己饭碗。"生铁熟铁分不分呢?"
晓荷半闭上眼,用心思索。他觉得自己很有脑子,虽然他脑子只是块软白豆腐。他不分是非,不辨黑白,而只人模狗样作出些姿态来。想半天,他想出句巧妙话来:"你看分不分呢?白巡长!"
"不分吧?四大爷!"白巡长问李老人。
,你两位多操神受累就是!冠先生,刚接到上边命令,请两位赶紧办,每家每月要献二斤铁。""铁?"晓荷好象没听清楚。
"铁!"白巡长只重说这个字。
"干什呢?"晓荷眨巴着眼问。
"造枪炮用!"李四爷简截回答。
晓荷知道自己露丑,赶紧加快眨眼。他确没有想起铁是造枪炮用,因为他永远不关心那些问题。听到李老人和铁样硬回答,他本想说:造枪炮就造吧,反正打不死就没关系。可是,他又觉得难以出口,他只好给日本人减轻点罪过,以答知己:"也不定造枪炮,不定!作铲子,锅,水壶,不也得用铁?"
老人只"哼"声。
"看也不必分得太清楚!"晓荷随着别人想出来主意。"事情总是笼统点好!还有什呢?"
"还有!若是有人交不出铁来,怎办?是不是可以折合现钱呢?"
素来最慈祥和蔼李老人忽然变成又倔又硬:"这件事办不!要铁已经不象话,还折钱?金钱过手,无弊也是有弊。活七十岁,不能教老街旧邻在背后用手指头戳打!折钱?谁给定价儿?要多,大家纷纷议论
白巡长很怕李老人又顶上来,赶快说:"管它造什呢,反正咱们得交差!"
"就是!就是!"晓荷连连点头,觉得白巡长深识大体。"那,四爷你就跑趟吧,告诉大家先交二斤,下月再交二斤。"
李四爷瞪晓荷眼,气得没说出话来。
"事情恐怕不那简单!"白巡长笑得怪不好看说:"第,咱们不能冒而咕咚去跟大家要铁。你们二位大概得挨家去说声,教大家伙儿都有个准备,也顺手儿教他们知道咱们办事是出于不得已,并非瞪着眼帮助日本人。""这话对!对很!咱们大家是好邻居,日本人也是大家好朋友!"晓荷嚼言咂字说。
李四爷晃摇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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