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他们呀,妈妈在家,他们是机器;妈妈出去,他们便自己放假!他们怕妈妈,而不喜爱她!"
"你似乎也不爱你妈妈!"晓荷立起来,坐在床上。"她行为,心术,教没法爱她!"高第把凳子拉近他点。
"好吧,先甭提你爱她不爱吧;说,这是怎回事!""也就有两点半钟吧,共来十个人。其中有两个日本人。进门,他们声不出,就搬东西。"
"搬东西?"
"你看哪!妈妈箱子哪儿去?"高第指指平日放箱子地方。
是怎回事?"他狂叫起来。高第瘸点蹭进来。"咱们遭报!"
"说!说这是怎回事!什遭报不遭报?为什遭报?没作过伤天害理事!"
"爸爸!"高第坐在倒在地上张小凳子上。"你陷害过钱伯伯;你任着妈妈性儿教好人家妇女变成妓女,敲诈妓女们钱;你放纵招弟,教她随便玩弄男人,也教男人随便玩弄她;你任着妈妈性儿欺侮桐芳;你天到晚吃喝玩乐,交些个狐朋狗友,点也不问那些钱是怎来!""问你这是怎回事,没教你教训!"晓荷跺着脚嚷。"你最不该拿日本人当作宝贝,巴结他们,谄媚他们,好象他们并没杀咱们人,抢咱们土地!"
"你要把急死!问你,这——是——怎——回——事!"
"是,这就告诉你!日本人干!"
晓荷往那里看眼,空。不单箱子,连箱子上装首饰盒子也不见。他手颤起
"什?"他不肯相信自己耳朵。
"日本人干!"她重说遍,比第遍更清楚。他没法不再信任自己耳朵。可是,他心里还疑惑不定。腿似乎立不住,他蹲在地上,用手捧着脸。"不能!"他心里说:"不能是日本人干!从日本人那方面说,他们给他太太带来官职,地位,金钱,势力。给招弟带来风头荣誉。从他自己这方面说,他对日本人可以说是仁至义尽:他租下来房子,转租给日本人;他对日本小娃娃都要见面就打招呼;他对日本军人,老远就鞠躬,而且度数是那深;对于恨恶日本人中国人,他要去报告;对日本人发起游行与聚会,他永远热心去参加;对日本人所发明中国话,他首先放在自己唇舌上;对日本*员,识与不识,他都去送礼……"想到这里,他出声音:"不能!不能是日本人!没有对不起日本人地方!高第,你说真话!""没说句假话!"
"真有日本人进来把……"
"妈妈吃过午饭就办公去。"高第手腕开始疼痛,她可是忍着痛,心想把父亲劝明白。"招弟始终没有回来。家里只有个人。"
"仆人们呢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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